“殿下缺錢?”
蕭玉容搖頭否認。
她本以為宋淵又要哄騙她一些鬼話,卻見他神情嚴肅,談起正事。
“那為何一大早張大人前來獻金?”宋淵眉頭微皺,思索片刻,“這府内吃穿用度,委屈不了殿下,殿下卻以那些字畫為引,引來沽名釣譽之徒借此獻金,若非缺錢,便是背後有其他緣由。”
見蕭玉容垂首,默不作聲,他低聲道,“一個皇室公主,不該妄想插手朝堂!”
他想岔了。
蕭玉容倒是松了一口氣。
被誤會她要插手朝堂政事,總比發現她的真實目的要好。
“若我說,我就是缺錢,你信嗎?”蕭玉容問。
宋淵垂眸:“既然殿下不願吐露真言,臣也不會逼迫殿下,隻是——
“殿下行事,若是牽連宋家,牽連國公府……休怪我阻止!”
牽連宋家……
蕭玉容皺眉,不管她如何行事,這世間所有阻礙之人,不都要為他讓路?
可她又不能真被宋淵拿捏,阻止自己暗中囤财之路。
如此糾結一番,她否認道:“你大可放心,此事與宋家無關,我自小被管束嚴厲了些,私産甚少,又見皇長姐榮華富貴,我竟不及她的一半,不免急于斂财……”
聞言,宋淵緊皺的眉頭散開,神情放松下來。
在宮中與長公主相遇之事還曆曆在目,雙方同為親姐妹,确是差距大了些。
“殿下若愛财,不用到外頭去找。”他歎了一口氣,無奈道,“為夫在銀号存有不少私财,公主可随意取用。”
“你還有私房錢?”蕭玉容瞠目結舌,心頭雀躍起來。
她從張霖那兒詐得百金,還要出一部分還給可憐的楊氏,且如今的銀錢值錢,再過個幾十年,還要面臨貶值問題……
她起身碎步跑至他跟前,蹲下,扒着床沿,一對杏眼亮晶晶,望着宋淵。
若能從宋淵手中光明正大取得一部分積累,更省了不少事。
宋淵看她一副财迷的樣子,不由脫口而道:“殿下總算願意來我身邊,認真看我一眼了。”
蕭玉容一陣尴尬,眼皮耷拉下來,假模假樣問了一句:“驸馬的傷……還好吧?”
宋淵沉目,撇過頭去:“不好。”
“那……要怎樣才能好?”蕭玉容隻得逢場作戲。
他演,自己也演,索性都演出個恩愛夫妻,最後分離時,還能留有一些美好回憶,不至于反目成仇……
“我那些私财,每月殿下可取用一部分。”宋淵轉過頭來,盯着她道,“殿下隻需做好正妻的本分,每日向我母親晨昏定省不能少,幫襯着她管些府務……”
宋淵想,如此一來,他母親若喜歡這個兒媳,也許往後能保住她這正室之位,不讓元九璃占了先機。
“你盡管養傷,這些本公主能做到,保證把這府裡打理的井井有條,不讓你母親費一點兒心。”蕭玉容忙向他保證,隻要給錢,一切好說!
“還有……每日都要來探病。”宋淵移開目光,“伺候湯藥等事不用你來做,有下人便好,不過夫君受傷,你也該時常前來,别讓他人看了笑話。”
“說的也是,還是驸馬考慮的周全。”蕭玉容連連颔首,“若我來得少,傳揚出去,衆人還以為咱們夫妻不睦,憑添些雜言雜語,惹人煩惱。”
“正是。”
宋淵嘴上應着,心中卻不痛快起來,她就不能真心誠意的想着自己,主動常來探病?
還需用銀錢交換,為了名聲等等,盡找些無關緊要的理由!
暗生着悶氣,他又想起父親的交代,不由後悔起來:宋家之事耽擱不得,怎能沉溺于情愛!
“既已同公主殿下達成共識,我……也再無他言,殿下可以走了。”他冷了下來。
蕭玉容雖有些摸不着頭腦,可一想到看在錢的份上,便抛去心中不适,高興道:“那你好好養傷,我得空了再來看你。”
緊閉的門終于打開了。
元九璃站在門側,不時往裡看去,頗有些緊張。
蕭玉容見她今日雖着一身白衣,臉上卻塗了脂粉,看來也是費了一番心思。
她不由道:“元姨娘,我這就把驸馬交給你了,你定要細心照料着些,到時自少不了你的好處。”
“九璃謝公主。”元九璃低眉順眼。
蕭玉容看她如此聽話,也不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