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梢帶着淩厲,神情嚴肅,仿佛有大事發生。
連蕭玉容也不免怔了怔,問道:“怎麼了?”
宋淵道:“祖母過幾日會來。”
蕭玉容驚了驚,眼睛瞪大:“她來做什麼?”
上一世這位老夫人從未來過京城,她也從未和她見過面。
然而這話一問出口,她就後悔了。
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老夫人長途跋涉過來,是為誰。
宋淵以為她是心中害怕不安,安慰道:“我已向父親提過,待她來了,你可在這公主府住一段時日……”
他想過了,他是世子,不能離開國公府來此小住,但依照父親所言之意,隻要公主一人前來,也不是不可。
蕭玉容道:“我來此,老夫人就不會找我了?”
她料定此回宋老夫人會故意找她麻煩,讓宋淵厭棄自己,轉而撮合她心目中的金童玉女。
所以就算她躲在公主府,老夫人也會日日登門。
“殿下想得周到。”宋淵颔首,整個人輕松不少,“為夫會陪你一同應對。”
“嗯。”蕭玉容懶懶應付了一句,繼續往後院走。
楊慎華和青蓮頓時臉色大變,若是當着驸馬的面,招攬面首,這夫婦二人難免會生嫌隙。
兩人立即擋了去路,支支吾吾道:“殿下,驸馬難得來一回,不如帶他去花園涼亭坐一坐,賞一賞府中景色。”
“為何?”蕭玉容不解道,“不是要去後門瞧瞧,誰這麼大膽,敢日日上門騷擾?”
此話一出,楊慎華和青蓮面色煞白。
再看驸馬,也見他蹙眉道:“有人敢來公主府鬧事?”
“是、是個俊俏書生。”她們隻得硬着頭皮答道,“許是閑着無聊,見公主府新落成,想進來觀賞一番。”
宋淵來了興緻,挑了挑眉:“如此說來,是該請他進來看個清楚,這公主府和别家府邸有何不同!”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後門處。
早有奴仆守在此處,見公主到來,俯身行禮後,把門開了一個小縫。
外頭立即有人撲了上來:“如何?公主是見還是不見?”
聽到這聲音,蕭玉容和宋淵面色各異。
是柳扶風。
不等蕭玉容說話,宋淵上前讓人把門打開,柳扶風一襲白衣出現在衆人眼前。
“柳公子不去準備殿試,日日跑來公主府後門,想必已胸有成竹,等着高中?”宋淵語帶嘲諷。
柳扶風見二人同時出現,俯身作揖:“某不敢在二位面前班門弄斧,不過區區殿試,亦不在話下。”
“既有此志……”宋淵輕輕瞥了他一眼,“又何故前來自薦枕席?”
蕭玉容一陣尴尬。
她連忙上前:“柳公子前來定有要事相求。”
“是有一樁要事。”柳扶風看着宋淵,目不轉睛,“隻是這要事,驸馬恐怕聽不得。”
“若我偏要聽呢?”
“那在下隻能自薦枕席,悄悄講給公主聽了。”柳扶風一笑,“還是說,驸馬願意和在下同衾共枕,一同伺候公主殿下?”
一衆人聽得目瞪口呆。
蕭玉容雙頰通紅,此刻恨不得聾了耳朵。
柳扶風雖幼時家訓嚴格,可後又流落市井,在街頭混迹多年,對付這等體面之人自有一番方法。
宋淵果真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才堪堪道:“你莫忘了,是誰于雪中送炭,助你科考,你若執意恩将仇報,要我同床共枕,我亦未嘗不可!”
“等等。”蕭玉容實在聽不下去,出言阻攔,“古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若二位喜歡,自請離去,随你們去哪兒,别污了我這新府邸!”
二人這才作罷。
柳扶風本意是暗自投靠蕭玉容,給她出謀劃策,所以并不願在此刻讓宋淵看出端倪,于是他後退一步。
“世子想必不知,在下此回前來,隻是為求公主歸還一物。”他道。
“何物?”蕭玉容也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他沉吟片刻,幽幽歎了口氣道:“好,我也不避着世子了,公主可還記得,早前在鸢尾閣,我有半塊玉珏被你拿走了,那雖是兒時玩笑定情之物,如今在下家貧,這半塊玉珏可價值不菲……”
宋淵面色沉了沉:“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