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連夏看着空蕩蕩的房間,腦海中不斷回想着俞應黎方才的話,绯昀是啟王安排在她身邊的人。
她努力回想着與绯昀相處的點點滴滴,绯昀從她這裡并沒有得到什麼,若他真是啟王的人,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以她對绯昀百依百順的态度...不對,她為什麼會對绯昀百依百順?
她不是愛上一個人就失去自我的人,更不可能以如此頑劣的态度去吼母後和皇兄。
她應該很珍惜自己的家人,珍惜這重來一次的機會...
俞連夏霎時呆住了,一些被血霧掩蓋的記憶清晰了起來,國破家亡,流離失所,被關在潮濕燥熱之地,被困在仇人身邊數年,這些她全都想起來了!
俞連夏漸漸擡起眼,在昏暗的燭光下,她的眼眸閃爍着璀璨的光亮,猶如黑夜中的寶石。
*
翌日一大早,花世便拎着個藥盒來到了俞連夏門前,他本想敲門卻見門虛掩着,花世便在外喚道:“小公主,你起了嗎?”
見沒人回答,也沒聽見殿内動靜,花世便輕輕推開了門。
這裡果然沒人。
就在花世轉身離開之時,一道猶如山泉般聲音自他身後響起,“花世。”
不急不躁,婉轉動聽。
花世轉身便看見了不知何時出現的俞連夏,他張口便道:“我還以為小公主連夜逃出皇宮,去找心上人了呢。”
說完這句話花世本以為會從她臉上看到或是煩躁,或是委屈,或是反抗厭惡的情緒,可這些全都沒有,她隻是靜靜站在那裡,清冷地猶如一朵昆侖山颠的雪蓮。
讓他再也說不出那些帶着嘲笑與惡意的話來。
再次見到老友,俞連夏是開心的,她的眼底漸漸浮現出笑意,“花世,好久不見。”
花世怔愣,“你怎麼了?我們昨天才見過。”
俞連夏眨了眨眼,帶着一些俏皮,“那個時候的我不是中邪了嗎?”
花世驟然一驚,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恢複正常了?”
“不對,你正常樣子是這樣嗎?”
“前些日子我确實被绯昀所控,是他的血控制了我,為了持續這個效果,每隔三日便需要他的血喂養,今日已經過了三日之限,所以我恢複了神智。”
花世眼中漸漸顯露出興奮,“绯昀的血竟有此奇效!”
俞連夏就知道他感興趣,她靠近他,輕聲說:“所以,我們要不要合作?”
聞言,花世盯着她瞧了好幾眼,狐疑道:“小公主,你真得确定你恢複正常了嗎?”
“我怎麼覺得你還是不正常呢?”
俞連夏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别廢話了,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看到這樣的她,花世才找回了一點熟悉的感覺,他的嘴角噙着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說吧,怎麼合作?”
倆人聊完之後,默契地對視一眼,花世覺得新奇,忍不住感歎,“沒想到小時候隻會跟我對着幹的小公主如今竟然願意和我合作,這種感覺有點奇妙。”
俞連夏忍不住糾正,“别叫我小公主。”我可比你多活了十幾年。
花世好心情地點點頭,“行,以後就叫你連夏了。”
花世邊說邊拉着她往外走。
“去哪?”
“當然是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皇後和應黎。”
*
俞連夏從皇宮出來時已經是下午了,在确定她恢複正常之後,皇後和俞應黎抱着她喜極而泣,又拉着她聊了一上午,安撫完母後之後,她便和皇兄花世一起離開了皇宮。
“皇兄,你把霧草給我。”俞連夏必須先将霧面救出來。
俞應黎将霧草給了她,“你知道霧面在哪嗎?”
俞連夏點點頭,“知道。”
“需要我一起去嗎?”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
花世在一旁道:“我陪你去吧。”
俞連夏暫時還不想讓他們知道應龍的存在,便也拒絕了花世的提議。
見她如此堅決,俞應黎二人也沒再堅持。
花世看着俞連夏遠去的背影,眼神之中皆是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稱贊,“幾年不見小公主真是長大了,與小時候相比簡直是換了一個人。”
“是啊,連夏究竟是何時變得這麼獨立了?獨立到都不需要我這個皇兄了。”
花世用肩膀輕輕碰了碰他,“行了,别感慨了,再不行動就跟不上了。”
俞應黎:“?”
花世理所當然地說:“你不好奇她要去哪嗎?”
俞應黎想了想,“跟蹤妹妹的事我可做不到。”
他順勢拉住了蠢蠢欲動的花世,拽着他往回走,“你也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