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陳遠山離婚一個月後,常容音以為跟陳家父母就再也不會聯系了,可在某天她忽然接到了綠地物業的電話,說有一對老人站在陳遠山家門口,沒有鑰匙進不去,問能不能給老人送個鑰匙來。
當時正值暑熱,常容音在電話裡一聽就明白是陳遠山父母過來了,雖然不明白為何電話會打到她這裡,但還是急忙趕了過去。
她那把鑰匙已經交還給陳遠山了,以前陳遠山會在門口的地墊上放一把,為的就是怕她忘帶鑰匙,今天一摸,那把鑰匙還在。
兩位老人一人扛了一麻袋的東西,不知是走了多遠的路,身上的短袖已經濕透了,常容音進門就把空調開到了16度,然後又去冰箱給二老拿水。
老人家很喜歡常容音這個兒媳婦,喝上水解了渴就讓常容音不要忙活,可常容音卻說沒事,争着去廚房給他們洗水果。
把水果端出來後,常容音想拿手機點外賣的,可陳母說什麼也不讓常容音忙活,把人拉住坐在沙發上。
“音音啊,你瘦了,最近工作很忙嗎?”
常容音最近玩命的加班熬夜,不瘦才怪,但也許是工作太忙了,她自己竟不覺得“沒有吧媽,我可是易胖體質,這是減肥減的。”
“你這下巴都尖了,是不是家裡缺着錢了?我們這裡有一些,你們年輕人花銷大,壓力也大,别太累着自己。”
說着,陳父就從蛇皮口袋裡拿出一個破舊的棕褐色布包,翻了兩層從裡面拿出了用塑料袋包裹好的五千塊錢,這是賣了陳糧的錢,夫妻兩大老遠跑一趟,也是為這事。
“爸媽,我們不缺錢,這錢你們拿着,我有錢。”常容音來回推拒着不肯收這錢,她已經跟陳遠山離婚了,這錢不明不白的,她本就不應該收,但拗不住陳父陳母的執着,最終還是把錢拿在了手裡,想着遇見陳遠山的時候把錢還回去。
這般想着,家門口那邊就傳來開鎖的聲音,陳母高興“肯定是阿遠回來了,音音真是對不起,我們來的時間不對,耽誤你們兩上班了。”
常容音從沒覺得陳家父母來耽誤她工作,反而很開心能見到她們“媽,您這說哪的話,您來我高興的不得了。”
“春秀?”
常容音循着陳父的這一聲質疑往門口看去,陳遠山的身後正跟着提着菜的陳春秀,兩人一前一後的在玄關處換鞋,那互相默契融洽的好像一對恩愛多年的夫妻。
常容音隻覺得喉嚨口忽然賭了一塊喘不上氣來,她們在一起了。
“阿音。”陳遠山往客廳走來就看到被陳父陳母包圍着的常容音,臉色頓然不自在,常容音知道自己在這間房子裡是多餘的。
這裡的女主人已經換了。
“爸媽,既然遠山已經回來了,我單位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改天我再來看您二老。”
常容音急匆匆的拿上包往門口走,那一分鐘也不能等待的樣子吓壞了陳家二老,陳遠山也接連喊了好幾聲常容音,但都被已經關上門的電梯吞沒了。
走到樓下,漫天的熱意席卷而來,這時常容音才覺得自己稍稍活過來了。
不就是一個男人嘛,就當讓給别人了,你心痛什麼?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也不是非陳遠山一個不可。
盡管常容音在心裡安慰自己,可看到陳遠山和陳春秀出雙入對的場景,常容音還是覺得不甘心,明明以前是她把陳遠山玩弄在股掌之上,現在卻反過來,她成了那隻被人遛的猴子。
當小三這個念頭忽然從常容音的腦海上冒上來,但随即又立馬被否決。
她就是幹法院的,這種有為倫理道德的事情她怎麼可以幹。
坐上車準備出發時,常容音摸到了腰包裡的那沓錢,思慮再三,發了消息讓陳遠山下來,陳遠山來的速度很快,張口想留她吃飯的話還未出口就被常容音先聲奪人“這是你父母給的錢,我實在沒拒絕得了,還給你。”
錢陳遠山沒接“既然他們給你了你就拿着,這是他們的心意,謝謝你能過來。”
陳遠山這不溫不火的溫柔态度直讓常容音惱火,什麼叫給了她就拿着,她以什麼身份拿這錢,她們都已經沒關系了?她是乞丐嗎?用得着他在這裡施舍可憐嗎?
“我不缺錢,用不着你可憐。”常容音說話的态度很硬,直接把錢砸到了陳遠山身上,很不尊重人的行為,可陳遠山一點也沒生氣,隻是彎腰低頭把錢撿了起來,很無奈的說了一聲“好吧。”
錢還回去了,常容音就該走了,可她的步子就如水泥塊被定住了一樣,她心裡還有一個問題想問陳遠山“我們離婚的事你還沒跟爸媽說嗎?”
陳遠山搖了搖頭“他們年紀大了,很喜歡你,我想緩緩告訴他們,你介意嗎?”
當時她也提過這樣的要求,陳遠山也陪着去她父母家演戲,所以她不介意這個。
“你跟陳春秀,你們。”
“遠山,快喊常小姐一起來吃飯啊,叔叔阿姨都催了。”
陳春秀的堵住了常容音要問下去的問題,看見陳春秀那張得意的笑臉,常容音什麼也問不下去,“我班上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就開着車揚長而去,陳遠山站在原地看了許久。
陳春秀把他的不舍都看在了眼裡“既然那麼不舍,當初幹嘛要那麼堅持離婚,你不是一直都想把自己跟她捆綁在一起嗎?”
是啊,從上高中常容音引導他談戀愛到真正的喜歡上他,陳遠山想的永遠是和常容音過一輩子,他精心策劃如願的跟她結了婚,以為真的就能過一輩子,可是心理生了病,他發現自己會不受控的強迫常容音,他怕哪天會傷害她,後悔不已,隻能提離婚。
也許他們這輩子真的沒有在一起的緣分。
“等我病好了再把她追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