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一共有兩個祠堂。
蘇見思帶着剩餘的人去了另一個。
他站在無數個靈牌面前,舉着三根香,嘴裡呢喃了幾句話,最後将香插到了靈牌跟前。
渡奈就站在他旁邊,回頭看着一眼望去,高大巍峨的高山。
“他才第一次來這裡,還沒經過任何培訓,就直接讓他進行難度最高的挑戰,真的好麼?”
方雪青在旁邊點燃鞭炮,扔出去等炸完後回過頭來:
“對啊,師祖,之前我們不都是先靜心培訓一下,再來過試煉的嗎?”
蘇見思沒有任何波瀾。
他一雙黑沉沉的眸子裡,帶了點莫名的情緒。
“他跟你們不同。”
“他與你們不在同一階段,如果沒在一開始就壓下他的性子,後面的培訓都是無用功。”
他轉過身來,柔軟的發絲随風輕動:“大家都先回去吧。”
“渡奈留下來。”
其他人都配合的下了山。
渡奈坐在旁邊的長凳上,疑惑的看着蘇見思。
蘇見思微微蹲身,伸手去摘了朵花。
将花拿在手裡,他打量了幾眼,便擡手。
花身周圍即刻出現綠瑩瑩的粒子。
“桑竟遙并不堅韌。”
他道。
旋即便側身将花放到了渡奈頭上,順帶将渡奈垂下來的碎發挽到耳後:“就像一朵野花。”
“不堅韌,很柔軟,但也不會輕易枯萎。”
他看着渡奈,一直都是冷冰冰,沒有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
“你聽過一首歌麼。”
“A Ci ka Pu Nie Geng Gang。”
“Guo Nie Die Bo Nie Lang Chang。”
這兩句話,蘇見思是哼唱出來的。
“我說過的,世界上無論什麼東西,在我眼裡都不是秘密。”
“以及未來。”
渡奈一開始還沒讀懂他的意思。
直到蘇見思收拾好了東西,拎着他耳朵往外走,他才遲鈍的反應過來這是哪個民族的語言。
翻譯過來的意思,讓渡奈愣了一下。
蘇見思隻是用一句話解釋:“有時候,你必須得相信緣分這個東西。”
“……”
山上的情況比桑竟遙想象的還要嚴峻。
蘇見思一離開,整個山連帶着天空都黑了下來。
唯有樹間,還飛着幾隻屁股會發光的螢火蟲。
但随着濃霧漸起,就連那幾隻螢火蟲,也消失在了桑竟遙的視線裡。
這樹林實在是太密,一眼望去,連上山的路都看不見。
好在地面上有曆代曆練的人的腳印,桑竟遙還不至于迷失方向,連祠堂的位置都找不到。
順着腳印上山,等找到祠堂位置,霧已經濃的看不見任何東西。
唯獨那座祠堂附近,還是遺留着些看上去無害的氧氣的。
桑竟遙拎着籃子,走進祠堂。
但下一刻,眼前的場景撲閃幾下,再睜開眼,他已經回到了原地。
是鬼打牆。
如果是按照他以前試過的,有用的方法,那就是一探二步三回頭。
但這樣實在是太需要時間。
既然渡奈都教過他以肉///身突破鬼打牆的方法了.
那比起民間的老方法。
倒不如就在這裡,做一下練習。
鬼打牆其實分為很多種情況。
有的時候,就是因為鬼跟在身後,導緻人沒辦法走出去。
但有時候,又是因為鬼就站在要前行的路上,導緻人每一次前行,都會撞到鬼的身上。
想要破解,就得分清楚是哪種情況。
隻不過大多數人通常會兩種情況都算上,再進行庇體。
也是為了方便,隻要執行了一次,那麼以後無論是遇到哪種情況,都不需要再次進行庇體。
桑竟遙咬破手指,在右手手腕上點了一滴。
驟然風起,大風吹的他發絲混亂。
他低聲念了幾句咒語,閉上眼睛,感受着手腕一帶漸漸變得溫暖起來。
再睜眼,祠堂前卻出現了個老人。
“……”
他怎麼記得,自己念的是破鬼打牆的咒語,而不是喚鬼的咒語。
那老人滿頭白發,手中拿着個權杖,身邊的霧氣越來越濃。
桑竟遙站在原地與他對視着,良久,老人擡起手,對着他揮了揮。
“過來。”
桑竟遙還是原地不動。
但他做好了随時逃跑的準備。
老人笑了笑:“不用擔心,我不是厲鬼,也不是怨靈。”
“我是無害的鬼。”
桑竟遙:“……”
都承認自己是鬼了,誰誰敢過去。
這裡的人大概都挺能看出一個人的心裡話的。
見桑竟遙不過去,老人便直接握着權杖,走到桑竟遙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