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靈就像是個沒有目的,也不願意聽人說話的紙人。
紙人這個形象,倒還真挺适合這怨靈。
一次一次的試圖對他下手。
溝通一下,還直接暴躁的把他娃娃給打飛。
要知道,在這裡能做出來個娃娃可不容易,他能找到張塑料紙紮出來個,都算幸運的了。
就是這麼給打不見了,他恐怕要直接比怨靈還瘋。
等站定,他後退幾步,堅持不懈的放下娃娃,紅繩綁在娃娃身上:
“你很憤怒。”
“你為什麼憤怒?”
他看着無動于衷的娃娃,給出兩個選擇:
“因為我的到來而憤怒。”
娃娃還是沒有動靜,于是桑竟遙又換了個說法:“因為那些欺負你的人,沒有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而憤怒。”
娃娃仍然沒有憤怒。
桑竟遙:“……”
桑竟遙面無表情,抓着紅繩:“因為無聊而憤怒。”
娃娃再次飛出去,滾到桑竟遙的腳邊,他低頭撿起,沒有想到真的是這個原因。
他又隻是随口胡謅一句,心裡其實也沒底,不知道怨靈除了這兩個原因,還能是對哪種原因而生氣。
此時此刻,他拿着的娃娃恐怕還附着怨靈的魂魄。
但他面色平靜,一點恐懼情緒都沒有:“你需要我做什麼?”
娃娃沉默着,許久過去,桑竟遙手裡的手機倏地飄起,對準了他身前的道路。
他背後就是牆面,左邊本來應該是樓梯口,不過因為不知道哪個無良道士的原因,已經被牆封住。
眼前道路站着熟悉的紙人,紙人腳上踩着高跟鞋,桑竟遙一挪開視線,再挪回去,紙人就已經往前走了好幾步。
并且站在他面前,手指指着右邊的教室。
桑竟遙拿過手機,捧着娃娃,帶着警惕看了眼教室内。
教室内,懸空着一個白色長布。
那長布之内,沒有任何東西,僅僅是一片透明。
桑竟遙猜測那就是怨靈。
他沒走進去,擔心怨靈會趁機對他發動攻擊。
但過去了很久,那白色長布都隻是停頓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看着那白布,桑竟遙往後退了一步,并且随時準備跑路。
果不其然,沒多久,眼前這間教室也黑了下去。
随着這間教室黑下去,整個走廊的燈都開始閃爍,不止是燈,還有光芒也是一暗一亮的。
一間間教室黑下去,最後走廊猛的亮起燈來,桑竟遙被晃得微眯起眼睛,手上卻是動作飛快的捏住娃娃,帶着紅繩盡力躲避。
等那一瞬間的曝光過去,桑竟遙眼前已經出現了那塊布。
整個走廊都亮的無與倫比。
那塊布就站在他面前,還是一樣的眼睛,不做出什麼動作,就隻是漂浮着。
桑竟遙可不會對它警惕心下降。
剛剛如果他沒有躲開,那這塊布飄着的地方,大約就會是他原本站着的地方了。
他是會被上身,還是會被奪取陽氣,不知道。
但至少結果絕對不會好。
剛剛那片刻,仿佛就是這塊布短暫的暴走。
一次暴走,讓所有的教室都滅了下去,也讓他能夠活動的地方再次縮小,除了這個走廊,他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
甚至逃跑都不一定有空間跑。
沒辦法繞,也沒辦法躲,那就隻能直面面對問題。
他就站在白布面前,一張娃娃臉微微揚起。
他直面面對也沒什麼辦法。
過了會,眼前這塊白布還是沒有動靜。
桑竟遙一步步後退,後退到走廊的中央,抱着娃娃,問出了最後一個關鍵問題:
“你并不友好。”
“并且要驅逐我,或是要把我留在這,充當你的玩具,亦或者是直接弄死我,吃掉我身上所攜帶的能量,對嗎?”
娃娃震動幾下,咯咯咯的笑了。
身後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桑竟遙不用回頭都能清楚是什麼情況。
他沒轉身過去,而是将娃娃身上的紅繩扯下,随後一個轉身掐決:
“萬物有靈,吾亦靈,誠惶誠恐,滾熱發光之燃物,起。”
他念的極快,稍幾許,手中便出現了一抹火,并且順着他的手指燃燒到了娃娃上。
塑料紙易燃,可發出的味道不怎麼好聞。
娃娃被他扔出去,并且直接點燃了空氣中看不見的某個東西,照亮了整個忽然暗下的走廊。
左手手臂内側有血流下,于是火舌開始順着血液往上延續:“封!”
血液泛光,眉間,原本已經暗下去的蓮花圖案再次泛起光。
他手上沒有了紅繩,他四處看了看,最後劃破自己手掌,在孔中燃燒的火焰跟前滴了一滴。
滴完,他張開腿就往前沖,将最後一滴血滴落在怨靈的身後。
一聲聲的哀嚎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