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過身去,手裡握着的肩膀卻開始慢慢硬化。
接着掉落在地。
桑竟遙看着地上的衣服,擡起手,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綁着的紅繩。
紅繩斷開,看來又是他進了鬼的領域。
不過他也有些好奇,為什麼回回都是他,聽渡奈跟他介紹,任何人都有可能進入鬼的領域,隻是看鬼想不想而已。
周圍沒有其他人,連着剛剛還有些的動靜都沒了。
隻剩下一片寂靜,以及伸出手都觸碰不到任何東西的暗。
桑竟遙試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背後猛的被什麼推動,接着整個人跪倒在地上,再擡頭,眼前已經變成了白天。
不是在美容院裡的黑,而是熟悉的,魚肚白的天空,這經常出現在桑竟遙冬天放學的路上。
他又低頭看自己的手,發現自己身上穿的不是女裝,而是高中藍白色的校服。
不是高三潔淨的校服,是袖子上都帶着點紅色痕迹的校服。
他也記不清怎麼弄成這樣的,但想來肯定不是他自己弄的,他挺愛幹淨的,再怎麼不小心,也會第一時間換上件幹淨的校服。
“喂,體育課的時候,你是不是偷我錢了?”
一道高傲中帶着輕蔑的聲音響起,桑竟遙轉頭看去,看到了個剪着闆栗頭的人。
那人兩邊臉頰上全是痘印,看着他的時候,就這麼擡着下巴:“整個班裡,恐怕也就隻有你會去偷錢了吧。”
桑竟遙遲來的想起,這是在高二。
他被欺負的最狠的高二。
聽着闆栗頭的嘲諷,桑竟遙撐着地面,站起來後拍了拍褲子。
他安靜的轉過身,接着猛力一拳砸在闆栗頭的臉上:“偷什麼?”
闆栗頭被他這一拳砸的有些懵,身後小弟也有些懵。
在反應過來後,闆栗頭把袖子撸了上去:“你敢打我——”
桑竟遙左手擡起,又是一拳砸過去:“我偷你錢了嗎。”
這一拳砸的極重,砸中的時候,他甚至能感覺到手指的刺痛。
闆栗頭臉上已經擦破,咳出一口帶牙的血:“我們大家都看着!你偷錢了還打我做什麼!”
他這語氣轉換的實在是太快,明顯是有什麼人了。
連後面的小弟都後退一步,背着書包,裝出一副着急的模樣,想要阻攔卻不敢上前。
桑竟遙知道是主任來了,或者是班主任。
但他已經不在意了。
于是他又是一拳砸中闆栗頭的臉:“偷了嗎。”
闆栗頭捂着臉,倒在地上,帶着哭腔說:“那是我的生活費!!”
桑竟遙沒有聽他說話,但耳邊聽見身後有人喊他停下。
他沒停下,跟着跪在闆栗頭面前,一拳一拳的砸過去。
“停下!”
“不準再打了!桑竟遙!再打我就要通知你的家長來學校了!”
“桑竟遙!!”
“你拉他幹嘛!”
“連你一起打!”
是褚星的聲音。
還是那樣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三個人都被拎去辦公室。
桑竟遙站的規規矩矩,兩個手都放在背後,低着頭。
褚星就是一副拽到要死的樣,一隻腳伸出來,微微歪着頭:“又關我事啊主任,我這次沒有打人。”
主任恨鐵不成鋼,用手指狠力戳着他額頭:“你還說!上次打人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我是看在你家長都不管你,才不叫你家長的!”
“這次你必須得把檢讨寫了!”
闆栗頭站在主任那邊,捂着臉。
一個中年婦女就站在闆栗頭身邊,叉着腰,一頭包租婆款式的頭發顯得她很有氣勢:“我家孩子生活費被他偷了,還得被他打!主任你說這公平嗎!”
主任被她吵的頭疼,但也沒什麼辦法,隻能安撫着說:“沒事,他家長我也叫了,就是……”
主任轉頭去看桑竟遙,後面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就是桑竟遙家長原話,是讓他自生自滅。
褚星側頭看了眼桑竟遙,看見桑竟遙難得平靜的表情,道:“主任啊,我比他年紀大,說明白了,我就不能是他哥嗎?”
主任又戳了他額頭一下:“你才大幾個月!”
褚星一拍手:“哎!對了!所以我是他哥!我跟徐栗啟媽媽聊聊呗。”
主任懶得跟他計較,轉頭去看桑竟遙:“你說說家裡有誰是可以來的。”
桑竟遙擡手,看了眼還綁着繃帶的手腕:“沒誰能來。”
“都在忙,你就聽褚星的吧。”
這句話把中年婦女給點燃了。
她直接伸出手指,指着桑竟遙大罵:“我說你怎麼那麼沒教養!原來是個破雜種!”
“你媽有沒有教過你不能随随便便偷人東西?!”
桑竟遙不想還嘴,就低着頭,誰也不看。
褚星直接拍拍手:“哎哎哎哎阿姨,都說了我來解決。”
“這樣,你孩子丢了多少?我給你補上。”
“喲,才三十,您家有點困難啊,要不要去申請個貧困補助什麼的?”
“貧困我媽?我媽可不貧困,她可是貴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