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竟遙看着他,後退一步,道:“你是什麼人。”
少年歪了歪頭,白發被風吹的淩亂:“傅風華,林書梅是我媽的姐姐。”
“你也找不到路了,是嗎?”
“這樣的話,我們可以一起走,反正你找不到路,我也找不到路,或許走着走着,就撞對方向了呢。”
傅風華微微笑着,看着桑竟遙的眼神不帶一點觀察。
仿佛真的隻是要跟桑竟遙走一段路。
桑竟遙後退一步,擡眸看了眼指着右邊的箭頭。
“你說的不一定是真的。”他并沒随随便便相信,“給個證據再說。”
在這裡,隻要是蘇見思沒說過的人,一律都是值得懷疑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不跟之前那個男人一起走的原因。
那個男人雖然是民靈事的,但跟他并不認識,蘇見思也說過,民靈事裡的人,也不一定友好。
聞言,傅風華抿起唇來,似乎真的在思考。
片刻後,他笑着伸出手,手掌向上。
下一刻,他手心冒出一團火,在大雪的環境下,沒有被熄滅,反倒是愈來愈。
确認桑竟遙看清楚後,他才收回那團火,背着手說:“現在我可以跟你一起走了嗎。”
桑竟遙微微蹙眉。
這種火,不一定是要朱雀門的人,才能夠使出的,有些人用自己的靈魂點火,也是可以做到這樣的。
畢竟像那種亡命之徒,用自己的靈魂陷害别人,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但偏偏,這個人的火,是可以操縱大小,操縱熱度的。
這樣就有些做不到了。
桑竟遙站在原地,傅風華也就沒有動,站在對面,耐心等待桑竟遙做出決定。
很久過去,桑竟遙才轉身過去,向着箭頭指的方向走去:“一起走吧,但不要距離我太近。”
就算再次被陷害了也沒什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困在幻境裡了。
更别說他還不是第一次死了。
總之既然之前死過一次,現在也就不用擔心,再死一次也不是不行,隻是會有些浪費[無知者]的認知。
聽見桑竟遙的話,傅風華也很配合,遠遠跟在後面,沒有距離桑竟遙太近,一直保持着安全距離。
風雪漸漸大起來,到了後面,桑竟遙也不得不擡起手,去阻擋眼前的雪花。
那風實在是太有力,别說帶着雪了,光光是吹在人臉上,都會讓人感覺到陣陣刺痛。
身後傅風華似乎一直在觀察他,見他擡手擋雪,溫和提問道:
“需要我走在你前面嗎?我這樣訓練過,對這種環境耐受很好。”
桑竟遙沒有回答,也隻是搖了搖頭。
并不是不覺得難受。
而是出于基本的陌生主義。
既然都不熟,這種來回幫忙的,也就沒必要,更别說是對這樣可疑的一個人。
傅風華在後面看着桑竟遙,若有所思,思考片刻,還是走到前面,幫桑竟遙擋住風雪。
桑竟遙腳步停頓一刻。
他手還維持着原本的姿勢,擋着風雪,不過臉還是被風吹的刺疼。
現在風雪都被傅風華擋住了,确實是舒服了很多。
但是……
桑竟遙皺着眉,一時什麼反應都做不出,直到前方的傅風華轉過身來,他才繼續往前走。
走在傅風華後面,桑竟遙前行的速度也變快許多。
剛剛那場暴風雪仿佛隻是場幻覺,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周圍狂風也開始弱了下來。
到最後,已經沒有了風雪,不過還是看不清楚遠處。
傅風華拿出個指南針:“就是這附近了。”
“有幻覺加成我們看不到。”
桑竟遙擡起頭,看着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是這裡原有的?”
傅風華拿着指南針,那是特制的,即便是處于這種環境中,也沒有失靈。
他笑眯眯說:“猜對了,很棒。”
桑竟遙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聽見後微微低下頭去。
“這裡原本就是幻境,但這又是幻覺組成的。”
“我們找不到别人,你找不到你想找的人,就是因為幻覺,這裡由一層層幻覺,說不定你要找的人,已經在幻覺裡穿梭着找你了。”
“就連這裡,也是幻覺,剔去幻覺,這裡就是一場春天。”
傅風華從口袋中拿出一根紅繩,拿着手中,往周圍走動幾步,站到一塊落有葉子的地上時,紅繩自燃。
他道:“找到了。”
說罷他轉過頭去,對着桑竟遙伸出手:“來,握着我,接下來我們要進行穿梭,别走丢了。”
桑竟遙下意識的想服從,在即将把手放上去時,突覺不對,立刻縮回手。
他警惕看着眼前的人,指尖相互摩挲着,仿佛随時都準備來場自由搏擊。
他記得,渡奈帶着他穿梭幻覺時,可沒有握住他的手。
并且還帶着他穿梭成功了,就連曲戍行他們也是沒握着的,這就說明,穿梭幻覺根本不用握手。
剛剛那下意識服從,想來也是傅風華搞的鬼。
目的是什麼,想都不用想,要麼是不知道,要麼是故意要握他的手,趁機對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