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裴川轉身撲進被子,聲音悶在枕頭裡發出一串嚎叫。
還被看出來了!他要是知道我想什麼豈不是會覺得我不夠相信他!!
小說裡不是說感情裡面最忌諱這個嗎!
德拉克斯上前順順毛,問:“怎麼了?可以跟我說說嗎?”
顧裴川扭了扭,半天終于慢吞吞翻了個身,看着他欲言又止。
德拉克斯看着他,再次發問:“怎麼了?”
語氣較上次更加柔和。
“你為什麼喜歡我?”顧裴川聲音很小,語氣小聲又殷切。
對他來說,這是個想知道但又害怕知道的答案。
德拉克斯睫毛下垂,又擡眼去看他,鄭重其事:“因為是你,所以就喜歡。”
沒什麼太多的理由,就是很簡單的因為是你,隻因為是你。
顧裴川抿了抿唇,似乎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又問:“沒有理由嗎?”
可能是感覺到他真的想知道一個答案,德拉克斯想了想,再次回答:“因為你的眼睛很好看。”
又圓又亮,盯着你看的時候好像他眼裡隻有你一個人,很可愛。
眼睛?顧裴川默默低頭,不但沒有開心起來,反而覺得自己被敷衍了。
就一雙眼睛嗎,其他地方呢?
德拉克斯看見他的反應難得無措了幾分,電視劇裡這個時候主角應該抱在一起接着互訴情腸,感情更好來着。
“那那個祭司呢?”顧裴川略帶幽怨的語氣問。
德拉克斯瞬間反應過來,恍然大悟起來。
顧裴川盯着他的表情突然又不自然起來,趕緊翻了個身背對着他,語氣僵硬:“哎呀突然不想知道了,你别說了。”
“我要說。”德拉克斯把人翻過來,看着他拒絕。
“不要胡思亂想,我愛你。”德拉克斯矜貴的聲音低低響起,他看着顧裴川說出着三個字,表情極其認真。
有太多事顧裴川都沒想起來,會這樣胡思亂想是正常的。
顧裴川懸了半個月的心聽見他這句話突然就安穩下來,緩緩落地。
“我和他是一個人嗎?”顧裴川小聲。
“你想和他是一個人嗎?”德拉克斯沒有直接回答。
“我不知道,”顧裴川無措起來,這對他來說真的算個棘手的問題,“他跟我長得一樣。”
“嗯。”德拉克斯點頭。
“而且,他好像比我要冷靜成熟。”
“是最近夢裡看到的太多了嗎?”德拉克斯吻他,問。
“有一點。”顧裴川摟住他的脖子,被他抱到身上,于是心安理得的把全身力氣放松壓在他身上。
“不要想那麼多了,先把他當做一場夢。”德拉克斯開解他,手上還給他呼噜呼噜毛。
有那道詛咒在,以後早晚會都記起來的。
顧裴川舒适地眯了眯眼,嗓子裡發出一聲:“嗯。”
德拉克斯眼神閃過一絲愧疚,又側頭在他頸邊吻了吻。
“你幹嘛呀,突然親我脖子。”顧裴川怕癢,一邊笑一邊扭着躲。
德拉克斯聽見他笑也跟着笑,語氣中是藏不住的溺愛:“因為覺得你可愛,就是想親一下。”
“哈哈哈哈。”顧裴川笑得更大聲了,撐起上半身去看他,“我給你下藥了嗎怎麼一直誇我可愛?”
“因為你本來就可愛。”德拉克斯順着他的力道張嘴,含糊不清也要說。
顧裴川沒想到他這麼配合,裝作嚴肅的檢查一番,得出結論:“有藥物殘渣。”
“嗯。”德拉克斯點頭,接着配合他演下去:“太苦了,下次記得多放點糖。”
顧裴川玩心上來了,對着他的嘴小雞啄米般的親了幾口,“現在呢,還苦嗎?”
德拉克斯樂在其中,舔了舔唇真的在回味:“很甜。”
“多甜?”
德拉克斯開始使壞,皺了皺眉:“突然想不起來,不然你再多親幾口?”
顧裴川脖子一扭,傲嬌勁也上來了,“想得美。”
“我隻有想得美嗎?”德拉克斯意有所指。
顧裴川憋笑憋的嘴角都躊躇了,最後笑倒在他身上,“你長得也美。”
月光像融化的銀箔淌進卧室,在顧裴川專門挑的暖色地毯上蜿蜒出細碎光斑。
德拉克斯指尖繞着顧裴川張長的發尾,剛沐浴過的柑橘香正混着香薰在空氣裡發酵。
昏暗的台燈在牆紙上暈出毛茸茸的光圈,映在浴室磨砂玻璃門上的的剪影漸漸交疊——血族蒼白的指尖正輕輕描摹人類青年後頸淡青的血管,床頭醜醜的玻璃水杯因為風而晃動發出叮咚水聲。
夜色撩人,風更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