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德拉克斯回想。
“一點點吧。”顧裴川聲音依舊帶着笑意。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的,現在的風裡少了一些凜冽的寒氣,兩個人就這樣依偎在夜裡,笑眼相對。
現在這個點小區樓下幾乎沒人,大家都在家裡看着春晚打麻将,隻有在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才會有一些人出來等着放炮。
顧裴川一腳一腳踩在雪裡,突然玩心上頭,兩步并一步跑到德拉克斯前面,“我們堆雪人吧!”
他眼睛明亮,身後的昏黃路燈給他渡上一層溫柔的光。
德拉克斯很難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顧裴川其實很喜歡堆雪人,以前下雪他也會和顧冉冉一起出來堆雪人,但是上了高中之後忙于學業,寒假也就那麼幾天,便沒有時間堆了。
“雪人怎麼堆?”德拉克斯看他笑着的眼睛,問。
“很簡單啊。”顧裴川穿着厚重的黑色羽絨服略顯笨重的蹲下,他摘下手套兩手在地上合了一捧雪,上下翻轉壓緊,“就這樣先捏一個球出來。”
“然後放在地上滾滾滾滾滾,它就會變成一個大雪球。”顧裴川推着小雪球滾了幾圈,扭頭看他:“就是這樣啦。”
德拉克斯看他裸露在冷空氣中的手這麼一會就被凍得通紅,于是伸手接過他的小雪球滾滾滾,“變大之後呢?”
顧裴川搓了搓手,往手心裡哈了一口氣,接着說:“這樣他的身體就完成了呀,身體的雪球大一點,頭的雪球小一點。”
“好。”德拉克斯應下。
“那你滾這個,我滾另一個。”顧裴川說罷興緻勃勃地又抓了一把雪。
“戴着手□□。”德拉克斯提醒他,不然一會手就麻了。
“哎呀戴着弄髒了還要洗。”顧裴川不想洗手套。
“我洗。”德拉克斯說。
說罷暫時放下手裡的雪球過去給他把手套戴上。
顧裴川沒有拒絕,而是認真的看着垂眸給自己戴手套的人,他彎了彎眼睛:“這麼霸道嗎?”
霸道?德拉克斯戴好擡眼看了他一眼,說出真正霸道的台詞:“我不允許你不重視自己的身體。”
“你跟誰學的!!?”顧裴川發出尖銳暴鳴。
“冉冉。”德拉克斯毫不猶豫供出。
“你少跟着她看那些電視劇!”顧裴川要求,并且鄭重聲明:“那些會把腦子看壞的,你看她現在就是,天天抱着平闆在那嘿嘿嘿。”
"……"其實還是挺好看的,德拉克斯心想。
上次顧冉冉熬了通宵,起來倒水剛好看見買了早餐回來的德拉克斯。
德拉克斯看見她快掉到嘴角的黑眼圈關心了一句“怎麼黑眼圈這麼重?”
顧冉冉也不裝,直接說自己現在還沒睡呢。
“……怎麼睡這麼、晚?”當時德拉克斯甚至找不到一個合适的形容詞,畢竟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這就不得不說這部電視劇了!!”顧冉冉眯着的眼睛瞬間睜大,甚至亮了好幾倍,“太好看了!!!!”
“他們之間的拉扯讓我根本睡不着!!!”
顧冉冉竄回房間又迅速竄回來,舉起平闆給德拉克斯看。
畫面裡強硬的男人正半跪在一個柔弱的男子腳邊,一手握住他的腳踝擡頭看他,說:“我不允許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因為他的使用權在我手上。”
“聽到沒!”顧裴川沾着雪的手套搭住他的肩膀晃晃晃。
“……好。”德拉克斯答應。
顧裴川這次收回手,但依舊不放心地看他幾眼,“你真想看的話我可以給你找别的電視劇,你别跟着顧冉冉看。”
顧裴川:“她老是看些莫名其妙的,有時候還一邊看一邊怪叫。”
“好。”德拉克斯答應,重新開始滾雪球。
他動作很快,顧裴川看見都想問他是不是開挂了,雪球又大又圓,還特别幹淨。
“你怎麼做到的!?怎麼這麼圓!”顧裴川扶着自己的雪球,仰頭看已經站起來的德拉克斯,問。
“你教我的。”德拉克斯低垂着眼看他。
顧裴川轉頭看了眼自己的雪球,崎岖不平的,“……”
他掃了掃上面的樹枝,隔着手套拍了他一下,“你來!”
“好。”德拉克斯淺笑一聲,答應。
不一會,兩顆圓滾滾白淨的雪球挨着站好。
顧裴川很開心,他蹲下扶着較大的雪球,指揮德拉克斯:“你把那個放在這個雪球上面。”
德拉克斯按他說的照做。
顧裴川小心調整着位置,然後又一路小跑在地上撿了兩個較粗的樹枝當雪人的胳膊。
他拍拍雪人的臉,上面是他用手指扣出的形狀,眼珠子是他身上的扣子拽下來了兩顆。
“忘記拿個胡蘿蔔出來給他當鼻子了。”顧裴川有點惋惜,畢竟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推的最圓的雪球了。
德拉克斯聞言把空無一物的手伸到他的眼前。
“嗯?”顧裴川猶豫了一秒,然後低頭把自己的臉貼了上去。
像很溫順乖巧粘人的小貓一樣,你一伸手他就過來蹭你。
德拉克斯眼睛彎了起來,索性一手托着他的臉,一手憑空在手心裡變出一根胡蘿蔔。
“!”顧裴川瞬間直起身,他拿着胡蘿蔔看了一圈和平常的一摸一樣。
“你還會這個?你好棒啊!”顧裴川大聲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