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等等,”連鶴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阿照,能不能幫我将這封信交到我祖母手中且順便告訴她關于瘟疫來源一事?”
“沒問題,都是小事。”袁照說着便将信接了過去。
待到卯時五刻,袁照一行十餘人才打點好一切,随後便朝着得望山莊的方向出發了。
等袁照一行人漸行漸遠後,姜年這才回過神來:“阿鶴,這會兒林桓李應該在糧倉準備今日開倉放糧的事。我們去找他探讨一下關于護城河河水的事,順便再看看糧倉的具體情況。”
“好,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趕緊過去吧。如果到了辰時他可能就更忙了。”說完,兩人便默契地朝着不遠處的糧倉走去。
兩人剛到達糧倉沒多久,十餘位搬運糧食的士兵就陸續地與她們擦肩而過。他們一看到姜年,便想停下手上的活兒向她行禮。
姜年見狀連忙搖了搖頭,輕聲說道:“諸位不必多禮,搬運糧食辛苦了。你們刺史在嗎?”
聞言,一名扛着糧食的士兵指着糧倉内裡說道:“在的,林刺史在裡頭記賬,屬下這就去叫他。”
“不必了,我們走進去找他就好,你去忙吧。”
于是姜年和連鶴繼續緩步向前走着,她們不時地環視糧倉四周,想要找到林桓李的身影。
雖然糧倉的面積還算大,但她們很快就在一個拐角處遇到了正在捧着賬本念念有詞的林桓李。
“林刺史,原來你在這兒啊。我有急事要和你說,現在是否有空借一步說話?”
“若公主有要事找下官,隻管差人來傳個口信,下官立馬就去拜見公主。此處人來人往甚是嘈雜,公主不必屈尊親自過來……”林桓李越說越起勁兒。
“打住,别整這些沒用的。”姜年冷聲道,“我問你現在有沒有空?”
“有有有——”林桓李指着不遠處的茶室說道,“請公主随我去茶室吧,那裡說話比較方便。”
在茶室裡,林桓李殷勤地為姜年和連鶴斟茶:“公主,這兒比較簡陋,沒啥好招待您的。這是自家種的茶,醇香甘甜,您嘗嘗。”
“不必了。事态緊急,我們長話短說。”姜年擺手道,“林刺史,我們來此是為了告訴你,我們找到瘟疫的來源了。”
“此話當真?”林桓李的手忽地震顫了一下,“具體的來源是什麼?下官愚鈍,還煩請公主告知下官。”
“瘟疫的來源就是滂成江的江水,也就是衆遙城百姓平日裡喝的護城河河水。”
“公主為何會認為是水有問題?可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林刺史,這件事的線索就出自于你的身上。”連鶴緩緩轉動着茶杯說道。
“出自于我的身上?”林桓李撚了一把胡子,疑惑道,“姑娘這是何意?”
聞言,連鶴将有關江尚華與林桓李的共同點的猜測詳細地說了一遍。
“正因如此,我們才懷疑護城河河水有問題。”剛說完,連鶴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為了驗證阿鶴所言是否正确,所以我昨日特地命人從剛抵達衆遙城的馬兒中挑選出二十匹尚未進食的馬兒,其中十匹用你府裡的泉湖水進行喂養,而剩下的馬兒則用護城河河水喂養。”
“今日屬下來報,喝了泉湖水的馬兒什麼事也沒有,而喝了護城河河水的馬兒則出現了明顯的病狀。所以我斷定滂成江這條水脈就是瘟疫的來源。”
“兩位說是甚是有理,可如今發現瘟疫來源後,又該如何治理呢?”
“當務之急是應盡快發布告示禁止百姓飲用任何源自于滂成江的水,轉而使用别的水源代替。林刺史,有其他水脈可以暫時替代滂成江嗎?”姜年頓了片刻道。
“雖然衆遙城境内水脈不算少,但它們距離主城區都有些距離。最近的一條水脈就是城外的啟境泉,但一條啟境泉怕是無法負擔城内諸多百姓的用水量。”
“如此一來,城内怕是會出現用水緊缺的問題。你府上的泉湖水來自于啟境泉,城内還有其他的水源來自于啟境泉嗎?”
“還有三處,怎麼了?”林桓李眉頭緊鎖着,但仍不忘給連鶴添茶。
“這樣吧,城内的啟境泉支流就讓年老病弱者或無健壯勞動力的家庭去打水。而有健壯勞動力的家庭就每家每戶派出一兩個人出城去打水。”
“公主的意思是,不再封城了?”
“不,現在還不到時候。我是說在目前這種特殊情況下,可以允許一部分打水的人出城。”
連鶴聞言,思索片刻後說道:“可是如果這樣的話,會不會有人故意冒名逃出城去?這樣的話,瘟疫還可能會擴散到别的州縣。”
“會有這種可能。因此,林刺史務必要認真安排好此事。結合先前的排查,給符合出城條件的人發放文書,讓他們憑借文書出城。”
“下官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