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擔心,我以前在淩靜山上經常鑽各種洞穴,體力充沛得很。況且這種類型的鹽礦我也曾去過,不會有問題的。”
“真的嗎?你可不要騙我啊。”
“當然是真的啦,”連鶴擡頭看了一眼洞口,“你待在原地别動,我去去就回。上邊還有一絲光亮照下來,我就不給你留火折子了。”
“嗯,那你留着吧,不過你這火折子應該也撐不了多長時間。為了安全着想,在它燃盡之前無論是否找到出口你都得趕緊回來。”
“知道了。”話畢,連鶴便小心翼翼地護着火光走到後方探路去了。
由于腳下的路實在是崎岖不平,所以連鶴每一步都走得很謹慎,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某個凸起的小土堆拌倒在地。
連鶴在這昏暗的鹽礦中找了許久。
期間,她曾發現兩條人工開鑿的通道。然而,每當她滿懷希望循着通道走過去時,最後都會被現實潑上一盆冷水——前方的路竟被人用巨石堵死了,任憑她怎麼推都無法挪動其半寸。
沒辦法,連鶴隻好更換路線沿着隔壁的石梯往下走,希望能有新的發現。
“咔嚓——”
當連鶴走下最後一級階梯時,一聲清脆的響聲忽然從她的腳下傳來。
“怎麼回事?”連鶴有些疑惑,緊接着便第一時間看向了自己的腳,“哎喲,我的天呐——”
沒成想,她竟毫無防備地踩進了地上的廢棄陶罐裡。原本完好的陶罐被她一腳踩碎了,甚至還有好些碎片覆蓋在了她的腳上。
由于腳上一陣痛感襲來,所以連鶴不自覺地深呼吸了一口氣。為了防止腳上的動作太大而導緻碎片再次割傷自己,連鶴隻能緩緩地蹲下身子。
“不着急,慢慢來。”連鶴小聲地對自己說道,“先在台階上坐下來然後再把碎片一點點地拿開。”
當連鶴将腳上的最後一塊陶罐碎片清理幹淨後,她才敢将腳從破碎的陶罐中拿出來:“咦,還流了不少血呢。”
因為自幼學醫,所以在面對這種較為常見而又不緻命的割傷時,連鶴表現得非常平靜。她想都沒想就将沾上血迹的羅襪撕出一個口子來,然後又打開布囊将裡年的藥品拿出來處理傷口。
傷口處理完畢後,連鶴伸手抓住了一旁的石梯扶手,想要借力讓自己能夠站起身來。而就在此時,她前方一丈遠的石牆突然發出了一連串巨響。
雖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惜命的連鶴下意識地将右邊的身子往前傾,并擡高右臂做出防禦狀來護住自己的頭部。
很快,那堵石牆便不再發出任何聲響。
在确定動靜都停下來後,連鶴這才敢把右臂放下來。這時,她驚奇地發現眼前的石牆竟被打開了,而牆後更是藏着一間密室。
看到這個場景,連鶴忽然福至心靈地回頭看了一眼剛剛抓過的石梯扶手。
仔細确認過後,她知道自己果然沒猜錯——扶手的側面有着密室大門的開關。由于方才她起身時不小心碰到了開關,所以密室大門才會毫無預兆地敞開。
“這密室門都碰巧讓我給打開了,那我肯定得進去看一看啊。”連鶴心想,“如果這個密室裡也沒有通向外邊的出口,那我就隻能回去和年兒再想别的法子離開這兒了。”
于是,她便挪着受傷的右腳緩緩地走進了眼前的密室。
密室的面積并不大,長寬均一丈出頭。一眼望去,可以将裡面的擺設盡收眼底。其中,最為矚目的是一張桌子,身為大夫的連鶴很快就被桌上的藥臼和藥杵吸引住了。
待她走近一看,不禁暗忖道:“诶,奇怪了。桌上怎麼擺了那麼多藥材?是誰要在這裡研藥嗎?”
接着,連鶴目光遊移,看到了桌角處還擺着一張敞開的方子。于是,她便下意識地拿起了方子并比對了桌上的藥材,默念道:“當歸、肉桂、車前草、桂花、草豆蔻……”
由于對藥材甚是熟悉,所以連鶴毫不猶豫地默念出了桌上的藥材名。然而,等默念到最後一味藥材時,她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緊接着便瞳孔一滞愣在了原地。
這些藥材不就是配制令桂散的原材料嘛?
令桂散是靜遲師姐的秘制毒藥,按理說它的配制之法應該不會外傳才對,可是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鹽礦的密室裡呢?
今日啟仁寺的兩位小師傅中的也是令桂散的毒,難道……
不會的,靜遲師姐不是那樣的人。擅闖柴尚房間并向兩位守門的小師傅撒令桂散的人絕對不可能是靜遲師姐。
連鶴趕緊否認了腦海裡浮現的猜想,她絕不相信此事是靜遲師姐所為。此刻的靜遲師姐遠在淩靜山陪伴師傅,她既不認識柴尚也沒來過啟仁寺,又怎麼可能會在這密室裡制作令桂散呢?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說不定是令桂散的秘方被不慎洩露了呢?不管怎樣,都必須得趕緊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才行。
想到這裡,連鶴頓時意識回籠,随即捏緊了手裡的火折子,開始仔細地在密室裡來回地摸索了起來。
然而,在昏暗的密室裡找了一圈之後,連鶴卻一無所獲。密室裡沒有機關,沒有暗格,也沒有别的能證明密室主人身份的東西。
也許在短時間走動得較為頻繁,連鶴受傷的右腳開始疼了起來。因此,她不得不蹲下來以查看右腳的傷勢。
而正當她借助微弱的火光想确定傷口是否再次滲血時,卻無意中發現了自己的鞋子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