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府門,蘇青青便直奔正廳,向蘇父和嫡母請安,說起繡球招親之事。蘇父聽聞對方是尚書府,微微皺眉,但想着蘇青青本是庶女,也未多做計較,點頭應允籌備婚事。
蘇府的偏院,一間樸素的閨房内,燭光輕輕搖曳。林一坐在妝台前,望着銅鏡中身着的自己,眼眶泛紅,手指輕輕摩挲着衣角。不久,她便要嫁人,開啟全新人生,心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又夾雜着即将離開生母的不舍。
“青兒……”一聲輕柔呼喚打破寂靜,蘇青青回頭,見生母正站在門口,眼眶同樣濕潤。生母緩緩走近,坐在她的身旁,輕輕握住她的手,手心裡滿是歲月留下的粗糙與溫暖。“我的兒,你馬上就要嫁人了,往後可要好好的。”生母聲音哽咽,眼中滿是擔憂與不舍。
蘇青青靠在生母肩頭,淚水滑落:“娘,我舍不得您。到了尚書府,我定會常回來看您。”生母擡手,溫柔地為蘇青青拭去淚水,“傻孩子,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媳婦,要守好規矩,與夫婿和和美美,莫要讓娘操心。”蘇青青用力點頭,緊握着生母的手,似要将這份溫暖深深印刻。
生母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緩緩打開,裡面是一支陳舊卻擦拭得幹淨的銀簪,簪頭簡單雕琢着一朵小花。“這是娘當年的嫁妝,雖說不值錢,卻是娘的一片心意,你帶着,就當娘陪着你。”生母将銀簪輕輕插在蘇青青發間,眼中滿是慈愛。蘇青青摸着銀簪,泣不成聲:“娘,我一定好好收着。”
生母又細細叮囑:“到了府裡,莫要與人起争執,凡事多忍讓。若是受了委屈,千萬别自己憋着,定要告訴娘。”蘇青青抽泣着回應:“娘,我都記下了。您一個人在府裡,也要照顧好自己,别太操勞。”
兩人相擁而泣,許久才慢慢平複。蘇青青看着生母,認真說道:“娘,等我在尚書府安穩下來,就接您過去,咱們再也不分開。”生母微笑着點頭:“好,娘等着那一天。”
窗外,月光如水,灑在庭院中,映照着這對母女難舍難分的身影。屋内,輕聲細語仍在繼續,每一句話都飽含着無盡的牽挂與愛意 。
可這一幕,被蘇青青的嫡姐蘇甯和嫡母看在眼裡,嫉妒之火瞬間在她們心中熊熊燃燒。蘇甯身着華麗的粉色織錦長裙,頭戴琳琅珠翠,平日裡受盡寵愛,如今見庶妹竟也能通過抛繡球覓得如意郎君,心中滿是不甘。嫡母更是臉色陰沉,她向來偏愛親生女兒,平日裡就對蘇青青母女百般苛待,如今見蘇青青要出嫁,且男方看着一表人才,想着日後蘇青青或許能過得不錯,嫉妒得幾乎發狂。
“喲,瞧瞧這是誰啊?”蘇甯邁着高傲的步子走進正廳,臉上挂着嘲諷的笑容,“這不是咱們的庶妹嗎?怎麼,抛個繡球就以為能麻雀變鳳凰了?”她上下打量着蘇青青,眼中滿是輕蔑,“也不看看自己穿的什麼,就憑你,也想嫁到尚書府?
嫡母随後緩緩踏入,她手持描金團扇,輕輕扇動,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哼,一個庶女,還妄想風光大嫁。指不定是使了什麼狐媚手段,勾得那男人頭腦發昏!”她看向蘇父,語氣尖銳,“老爺,可别因為這門親事,壞了咱們的名聲。”
蘇青青的生母緊緊攥着女兒的手,眼眶泛紅,想要反駁,卻又因長期的壓迫而不敢出聲。蘇青青低着頭,身子微微顫抖,滿心的委屈與不甘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自幼在府中受盡欺辱,好不容易有了改變命運的機會,卻還要遭受這般嘲諷。
就在這時,管家匆匆進來通報:“老爺,那尚書大人登門拜訪,說是來商議婚事。”衆人一怔,屋内的氣氛愈發緊繃。蘇父整理了一下神色,說道:“快請進來。”
秋日午後,陽光透過雕花窗棂,在禮部侍郎府的正廳灑下斑駁光影。尚書林大人身着深色官服,端坐在主位,與對面的禮部侍郎蘇大人相談甚歡,二人面前的茶盞升騰着袅袅熱氣,可一旁的氣氛卻有些異樣。
“林大人,小女雖是庶出,可我也盼她在貴府能過得順心。”蘇大人神色關切,手指輕輕叩着桌面。林大人連忙點頭,臉上堆滿笑意:“蘇大人盡管放心,我陳家定會待她如珍寶。”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仔細商讨着聘禮、婚期與婚禮流程,言語間滿是對這門親事的重視。
而在廳外,嫡母金氏和嫡姐蘇甯,正躲在屏風後,将這一切聽得真切。金氏雙手緊握,指節泛白,咬牙切齒道:“一個庶女,竟能高攀尚書府,憑什麼!”她身旁的蘇甯也是滿臉怨憤,眼眶泛紅:“母親,我哪點不如她,憑什麼她能風光大嫁,我卻還待字閨中!”柳氏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壓低聲音:“不能就這麼算了,得想個法子,讓她這婚事辦不成。”
正說着,廳内傳來蘇大人爽朗的笑聲:“林兄,這婚事就這麼定了,下個月十五,良辰吉日,咱們便為孩子們操辦喜事。”金氏和蘇甯聽到這話,心中的妒火更是熊熊燃燒。蘇悅跺了跺腳,哭喊道:“母親,我不甘心呐!”金氏連忙捂住她的嘴,警惕地看向四周,生怕被人發現。
這時,一個丫鬟路過,金氏一把将她拉到角落,惡狠狠地說:“你去給我盯着蘇青青,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立刻來報,要是辦得好,少不了你的好處,要是敢洩露半句,仔細你的皮!”丫鬟吓得臉色蒼白,連連點頭,匆匆離去。
金氏和蘇甯又在屏風後聽了一會兒,直到林大人起身告辭,才悄悄離開。回到尚書府,金氏坐在房中,眉頭緊鎖,思索着如何破壞蘇青青的婚事。蘇甯在一旁抹着眼淚,不停地抱怨。
自蘇青青和尚書府府定親後,她們就像被架在火上烤,坐立難安。金氏将手中的茶盞重重一放,對蘇甯說道:“女兒,一個小小的尚書府而已,咱們要找就得找皇親國戚,讓蘇青青那丫頭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高嫁!”蘇甯連忙點頭,精緻妝容下的雙眼滿是怨憤與急切:“母親,您快想想辦法,我可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