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裡彌漫着一股興奮又緊張的氛圍,衆人都盼着林一趕緊醒來,好拿到那筆豐厚的贖金。就在這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來,夏南枝邁着蓮步,袅袅婷婷地朝着關押林一的房間走來。
她聽聞手下抓了個受傷的富家子弟,心中滿是好奇。夏南枝身為土匪頭子唯一的女兒,向來備受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同于她那粗犷豪爽的老爹,她生得貌美如花,肌膚勝雪,眉眼間透着一股靈動與俏皮。隻是因為身處土匪窩,到了适婚年齡,卻還待字閨中。
夏南枝輕輕推開門,屋内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藥味。她緩步走到林一床邊,打量着眼前這個昏迷不醒的男子。隻見林一雖面色蒼白,卻難掩俊朗的五官,劍眉星目,鼻梁高挺,雙唇緊抿。夏南枝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與山寨裡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相比,林一的氣質顯得格外獨特。
“這就是大家說的富家公子?看着倒也不凡。”夏南枝喃喃自語,伸出玉手,輕輕撥開林一額前的碎發。就在這時,林一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了雙眼。四目相對,林一看到眼前絕美的容顔,一時間有些恍惚,而夏南枝也被林一深邃的目光看得臉頰微微泛紅。
“你……你醒啦?”夏南枝率先打破沉默,聲音輕柔得如同春日微風。林一警惕地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陌生之地,心中頓時戒備起來,掙紮着想要起身,卻因身上的傷痛而皺緊了眉頭。夏南枝見狀,趕忙說道:“你别動,你受傷了,是我們把你救回來的。”林一心中疑惑,目光緊緊盯着夏南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我怎麼在這裡?”夏南枝抿嘴一笑,說道:“我們是這山寨的人,看你穿着不凡,想着救了你,你家人肯定會拿銀子來贖你。”
林一聽到夏南枝這番話,心中頓時湧起一陣強烈的恐懼。陌生的環境,身旁陌生的女子,以及腦海中如亂麻般空白的記憶,一切都讓他不知所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身處此地,甚至連自己是誰都毫無頭緒。
腦袋仿佛被無數根針同時猛刺,劇痛如洶湧的潮水般一波波襲來,令他難以忍受。他雙手抱頭,忍不住大喊起來:“啊!我的頭……好痛!我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受傷?這是哪裡?”喊聲在狹小的房間裡回蕩,充滿了痛苦與迷茫。
夏南枝被林一突如其來的反應吓了一跳,她急忙伸手想要安撫林一,口中說道:“你别慌!你剛受傷醒來,可能腦子還不太清醒。你先冷靜冷靜,大夫說你好好養傷,說不定慢慢就想起來了。”但此時的林一完全陷入了混亂與恐懼之中,根本聽不進夏南枝的話。他的雙眼布滿血絲,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助,繼續聲嘶力竭地喊叫着,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緩解頭部那鑽心的疼痛和内心的慌亂。
豆大的汗珠從林一的額頭滾落,浸濕了他的鬓角。夏南枝心急如焚,見林一這般痛苦模樣,一刻也不敢耽擱,轉身疾步沖出房間,大聲呼喊:“郎中!郎中!快來看看他!”
不一會兒,郎中拎着藥箱匆匆趕來。一進屋,便瞧見林一在床上痛苦掙紮,雙手抱頭,滿臉冷汗。郎中趕忙放下藥箱,快步走到床邊,伸手搭在林一的脈搏上,仔細切脈。與此同時,他另一隻手輕輕按壓林一的頭部,探尋傷處。
夏南枝在一旁焦急地踱步,眼睛緊緊盯着郎中,問道:“怎麼樣,郎中?他這是怎麼了?為何突然頭痛成這樣?”郎中眉頭緊皺,沉思片刻後說道:“姑娘,這位公子頭部受傷,興許是醒來後情緒波動過大,引發了舊傷,導緻頭痛欲裂。又或許這頭部的傷,本就影響了他的記憶。”
“那怎麼辦?有沒有法子治好他?”夏南枝焦急地追問。郎中一邊從藥箱裡取出幾味草藥,一邊說道:“姑娘莫急,我先開一副安神醒腦的藥,讓公子服下,舒緩他的頭痛。至于記憶能否恢複,還得看他自身的造化。這段時間,務必讓公子保持情緒平穩,不可再受刺激。”
夏南枝連連點頭,趕忙吩咐手下人去煎藥。待藥煎好後,她小心翼翼地端着藥碗來到床邊,輕聲說道:“公子,來,把藥喝了,喝了藥頭就不痛了。”此時的林一頭痛稍有緩解,但仍虛弱不堪,在夏南枝的攙扶下,勉強喝了幾口藥,便又昏睡過去。夏南枝守在床邊,望着林一蒼白的面容,心中默默祈禱他能早日康複,也盼着他能想起自己的身世,好讓山寨得到那筆豐厚的贖金。
土匪頭子得知林一醒來卻失憶的消息,猶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滿心的期待瞬間化為泡影。原本以為抓了個能狠狠撈一筆贖金的肥羊,哪承想如今這局面,林一根本記不起自己是誰,又談何讓家人拿銀子來贖?
土匪頭子氣得在山寨大廳裡來回踱步,嘴裡罵罵咧咧:“他娘的,這小子是存心來壞老子好事的吧!本以為能大賺一筆,現在倒好,成了個沒用的廢物!”一旁的幾個小頭目面面相觑,都不敢出聲。
其中一個膽子稍大的小頭目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大哥,要不咱們再等等?說不定過幾天他就想起自己是誰了。”土匪頭子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等?等多久?萬一他一直想不起來,咱們豈不是白白浪費糧食養着他?”
另一個小頭目附和道:“大哥說得對,留着他也是個麻煩。萬一他是哪家派來的探子,等恢複記憶,咱們這山寨可就危險了。”土匪頭子聽了這話,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咬牙說道:“哼,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來人呐,把那小子給我拖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處理了!”
就在幾個土匪準備去動手時,夏南枝恰好走進大廳。她一聽父親要處理林一,心中一緊,趕忙說道:“爹,不能殺他!他現在失憶了,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想起來了,到時候贖金不就有着落了?而且,他好歹也是咱們救回來的,就這麼殺了,傳出去别人會怎麼說咱們?”
土匪頭子看着女兒,有些猶豫:“枝兒,爹也不想殺他,可這小子現在就是個燙手山芋。萬一……”夏南枝走到土匪頭子身邊,挽着他的胳膊,撒嬌道:“爹,您就聽女兒一回吧。女兒保證,會看着他,不讓他出亂子。要是再過些日子他還想不起來,女兒也不攔着您處置他,行不?”土匪頭子拗不過女兒,長歎一口氣,無奈地說:“唉,好吧,就聽你的。但你可得給我盯緊了,要是出了什麼岔子,爹可饒不了你!”
在夏南枝的悉心照料下,林一的身體逐漸有了起色。每日,夏南枝都會早早地來到林一的房間,端來熬好的湯藥,輕聲細語地哄着林一喝下。她還會親自挑選一些清淡又滋補的食物,看着林一吃下,眼神裡滿是關切與期待。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屋内。夏南枝坐在床邊,手中拿着一塊濕布,輕輕擦拭着林一額頭的汗珠。林一微微睜開雙眼,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虛弱地笑了笑:“謝謝你,這些天辛苦你了。”夏南枝回以溫柔的笑容,說道:“别客氣,你好好養傷就好。感覺怎麼樣,今天有沒有舒服一些?”林一輕輕點了點頭:“嗯,頭沒有那麼痛了,身上也有了些力氣。”
這日,夏南枝帶着林一沿着一條陡峭的山路,一來是帶他出來透透氣,二來準備去采摘一些草藥。山路崎岖狹窄,一側是高聳的山壁,另一側則是陡峭的懸崖,稍有不慎便可能失足滑落。
林一平日裡養尊處優,這樣的山路對他來說着實難行。他小心翼翼地挪動着腳步,額頭上早已布滿細密的汗珠。夏南枝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叮囑林一:“你小心點,踩穩了再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