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待蘇青青離開書房,立刻在桌前正襟危坐,攤開細膩的宣紙,手中毛筆飽蘸濃墨,心中情思随着筆鋒遊走。他寫道:“南枝,花燈節轉瞬即至,城中屆時華燈初上,如夢如幻。往昔歲歲,皆盼與你共赴此盛景,今年尤為心切。不知你能否應我之邀,與我攜手穿梭于花燈之間,共享這良辰?”每一個字,都傾注着他對夏南枝深深的眷戀與期待。
寫罷,林一輕輕吹幹墨迹,将信仔細折好,裝入特制的信筒。他打開窗戶,一聲呼哨,一隻矯健的信鴿迅速飛落窗前。林一将信筒小心地綁在信鴿腿上,輕撫它的羽毛,低聲說道:“務必送到南枝手中。”信鴿振翅高飛,很快消失在天際,林一的目光久久追随,直到再也看不見。
整理好情緒,林一來到前廳。蘇青青已精心裝扮,身着月白色的錦裙,裙擺處繡着淡雅的蘭花,腰間束一條淡粉色的絲帶,愈發襯得她身姿婀娜。她頭戴一支玲珑的步搖,走動間搖曳生姿,見到林一,眼中滿是歡喜。
二人并肩步入熱鬧的街市。街道上人群熙攘,各種攤位鱗次栉比。蘇青青被一個賣絹花的攤位吸引,攤位上的絹花五顔六色,嬌豔欲滴。她拿起一朵粉色的絹花,别在發間,笑盈盈地問林一:“好看嗎?”林一禮貌地微笑點頭:“夫人天生麗質,這絹花更添幾分嬌俏。”蘇青青臉頰微紅,又挑選了幾朵不同顔色的絹花。
他們繼續前行,路過一個糖畫攤。蘇青青看着師傅熟練地用糖漿畫出各種栩栩如生的圖案,不禁童心大起,拉着林一的衣袖:“夫君,我們買一個吧。”林一無奈地笑笑,點頭應允。蘇青青讓師傅畫了一隻蝴蝶,接過糖畫,輕輕咬了一口,甜蜜的味道在口中散開,她滿足地眯起眼睛,那一刻,仿佛忘卻了林一心中藏着的那份對他人的深情。而林一在旁陪伴,思緒卻時不時飄向遠方,猜想着夏南枝收到信後的反應。
在青山環抱的山寨裡,夏南枝正和寨中兄弟們一起研習新的□□方法。她手持圖紙,認真地給身旁的大漢講解關鍵之處,陽光灑在她利落的身影上。
忽然,一隻信鴿俯沖而下,穩穩落在夏南枝肩頭。衆人皆是一愣,夏南枝心中一動,一種預感湧上心頭。她放下手中圖紙,解下信鴿腿上的信筒,展開信紙。看到林一熟悉的字迹,她原本專注嚴肅的面容瞬間柔和下來,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驚喜與欣然。信中林一那熱切的花燈節邀約,仿佛帶着魔力,讓她的心瞬間飛到了繁華的城中。
夏南枝不假思索,立刻說道:“二虎,幫我取紙筆來。”二虎趕忙跑去取來。夏南枝提筆蘸墨,寫道:“林一,來信知悉。花燈節之約,我滿心歡喜應下,願與你共賞那滿城燈火。”寫完,仔細吹幹墨迹,裝入信筒綁在信鴿腿上,拍拍它:“快去吧。”信鴿撲騰着翅膀,朝着遠方飛去。
此時林一還在陪着蘇青青逛首飾鋪子。蘇青青拿起一支鑲嵌着紅寶石的金簪,在發間比劃,笑着問:“夫君,這支簪子配我嗎?”林一心不在焉地應着:“配,夫人佩戴什麼都好看。”眼睛卻時不時看向窗外。
終于,信鴿飛了回來。林一看到信鴿,忙找了個借口走到一旁,解下信筒,看到夏南枝答應赴約的内容,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蘇青青察覺到林一的異樣,走上前問:“夫君,你怎麼了,這一會兒神色變了好幾回。”林一忙收起信,說道:“沒事,夫人,可能是這幾日沒休息好。”蘇青青疑慮,但也沒再多問,繼續挑選首飾,而林一滿心都在籌劃着花燈節與夏南枝的相見。
蘇青青滿心歡喜地穿梭在琳琅滿目的首飾之間,她又拿起一串珍珠手鍊,在皓腕上比劃着,手鍊上的珍珠圓潤飽滿,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澤。蘇青青再次看向林一,聲音裡帶着一絲試探:“夫君,這手鍊和我今日的衣裳搭不搭呀?”
林一依舊目光遊離,随口說道:“搭,很搭。”說完,眼神又不自覺地飄向遠處,似乎在盼望着什麼。
蘇青青終于忍不住了,輕輕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委屈與不滿:“夫君,你今日究竟怎麼了?從剛才起就心不在焉的,無論我挑選什麼,你都說好。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還是……根本就不想陪我逛街?”她直直地盯着林一,試圖從他的表情裡找到答案。
林一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心中暗叫不好。他急忙擠出一絲笑容,解釋道:“夫人,實在對不住,我近日朝中事務纏身,腦子裡還在想着一些事情,并非是不想陪你。你挑選的首飾都極為精美,很襯你。”林一一邊說着,一邊在心裡默默祈禱蘇青青能夠相信他的這番說辭。
蘇青青見林一這般解釋,心中雖仍有些失落,但想着他能陪在自己身邊,這份心意也難得。她輕輕歎了口氣,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罷了,既然你公務繁忙,那便不多打擾你思緒了。”
随後,她又拿起幾樣小物件,自顧自地挑選起來。偶爾也會和林一分享自己對這些物件的看法,林一這次不敢再敷衍,盡量打起精神回應,兩人間的氛圍漸漸緩和。
逛完首飾鋪,他們又來到賣糕點的攤位前。蘇青青看着那些精緻的糕點,挑了幾種林一平日愛吃的,對攤主說道:“老闆,這幾樣各來一份。” 轉身将糕點遞給林一,“夫君,你嘗嘗,我記得你喜歡吃這些。”
林一咬了兩口手中的糕點,心思卻始終飄在别處,嘴裡甜膩的味道仿佛也變得索然無味。他看着手中剩下的糕點,擡頭對蘇青青說道:“夫人,這糕點味道确實不錯,隻是我這會兒不太餓,帶回去吃吧。”
蘇青青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還是很快點頭應道:“好呀,夫君,你要是想吃了随時都能吃。”她轉身對攤主說道:“老闆,麻煩将這些糕點都包起來。”攤主熟練地将糕點一一包好,遞給蘇青青。
蘇青青接過糕點,遞給林一,林一伸手接過,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此時天色漸晚,街道上的行人也開始慢慢減少。蘇青青看了看天色,對林一說道:“夫君,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