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從将軍府匆匆趕回家裡,徑直走向南枝的房間。南枝正坐在窗前,借着柔和的光線專心刺繡,見林一進來,立刻放下手中活計,擡眼望向他。敏銳的南枝瞬間察覺到林一神色有異,平日裡明朗的眼眸此刻透着幾分複雜與糾結,仿佛心事重重。
南枝起身,款步走到林一身邊,輕輕挽住他的手臂,關切地問道:“林郎,你今日似乎有些心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她的聲音溫柔而細膩,宛如春日微風,輕輕拂過林一的心間。
林一微微一怔,猶豫片刻後,決定還是向南枝坦白三公主的事,不過略去了與三公主發生關系的那一段。他長歎一聲,緩緩說道:“今日,三公主身邊的丫鬟來尋我,說公主被禁足在将軍府,日子過得苦悶不堪,想見我一面。我念及她之前對我的救命之恩,便去了。”
南枝秀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擔憂,輕聲問道:“那見到公主之後呢?公主可有說為何被禁足?又或者有什麼難處需要我們幫忙?”
林一輕輕握住南枝的手,安撫似的拍了拍,說道:“公主并未提及被禁足的緣由,隻是訴說了些禁足後的煩悶與孤獨。我也隻能好生安慰她一番,讓她放寬心。”林一說完,眼神不自覺地躲閃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些愧疚。
南枝看着林一,目光中滿是信任與理解,說道:“林郎,三公主于你有救命之恩,你去探望也是情理之中。隻是如今公主身處困境,我們若能幫上忙,還是應當盡力。隻是,此事也需謹慎,莫要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林一看着善解人意的南枝,心中既感動又自責。感動于南枝的通情達理,自責自己對她有所隐瞞。他暗暗下定決心,日後定要好好彌補南枝,絕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枝兒放心,我心中有數,定不會讓你擔憂。”
林一緊緊擁着南枝,繼續緩緩說道:“枝兒,公主之所以如此煩悶,實是因為她被迫嫁給了自己不喜歡的人。那将軍府于她而言,仿若牢籠一般。”他微微歎了口氣,神色中滿是同情,“而且,公主對我也存着一份感情,這多年來,一直未曾改變。此次禁足,她心中孤苦,才會想見我。”
南枝聽着林一的話,心中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她輕輕掙脫林一的懷抱,擡起頭看着他,眼中帶着一絲憂慮:“林郎,公主對你有情,這事兒可非同小可。雖說公主有恩于你,但男女之情,稍有不慎便會惹出大禍。你……可要把握好分寸才是。”
林一連忙握住南枝的雙手,目光誠懇地看着她:“枝兒,你放心。我心裡清楚,自己已有家室,與公主之間隻能是恩情。我去見她,也不過是念在過往的情分上安慰她一番。日後,我定會注意與公主保持距離,不讓此事影響到我們的生活。”
南枝微微點頭,眼神中仍帶着一絲擔憂:“林郎,我信你。隻是這宮廷之事錯綜複雜,公主身份尊貴,若她對你的感情愈發濃烈,隻怕日後會生出許多事端。你還是要多加小心,莫要讓有心人抓住把柄。”
林一将南枝再次擁入懷中,輕聲說道:“枝兒,你的叮囑我都記下了。我定不會讓你為我擔驚受怕。往後我會盡量避免與公主單獨接觸,若實在推脫不過,也會帶上旁人,不讓人有可乘之機。”他輕輕撫摸着南枝的秀發,試圖用這溫柔的舉動驅散她心中的擔憂。
南枝依偎在林一懷裡,繼續輕聲說道:“林郎,我明白公主的心情,同為女人,我深知若是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那日子該有多煎熬。那種痛苦,旁人怕是難以體會。”她微微擡起頭,目光中滿是感慨,“倘若公主對你沒有這份感情,或許在将軍府,即便心中不喜,也能與将軍相敬如賓,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可如今,她對你情根深種,這被禁足的日子裡,心中的苦怕是又多了幾分。”
林一低頭看着南枝,心中對她的善解人意又多了幾分感動。“枝兒,還是你最懂人心。公主如今深陷這般困境,我也實在不忍心。隻是,我能做的也有限。”林一的眼神中透着無奈,“我隻盼她能早日看開,莫要在這無望的感情裡越陷越深。”
南枝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感情之事,又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公主既對你一往情深,隻怕這心結一時半會兒難以解開。林郎,你日後與公主相處,還是要多多留意她的情緒,莫要讓她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
林一重重地點了點頭,“枝兒放心,我記住了。我定會小心謹慎,不讓公主因我做出傻事。隻是,此事還需瞞着家中其他人,尤其是我的另外一位夫人,我怕她知曉後,會徒增煩惱。”
南枝理解地點點頭,“林郎考慮得周全,這事兒确實不宜聲張。隻是,若公主日後再有什麼請求,你還是要三思而後行,切不可因一時心軟,而誤了大事。”
林一将南枝摟得更緊了些,“有娘子在我身邊提醒,是我之幸。往後我行事,定會權衡利弊,不會再莽撞行事。
在林一離去後的日子裡,三公主仿佛變了一個人。往日裡那被禁足的愁緒與哀怨,皆被一抹藏不住的喜悅所取代。她的眼中重新煥發出光彩,嘴角時常不自覺地上揚,就連丫鬟們都詫異于公主這突如其來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