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解春彎唇笑了,這不明擺着堵門以防他離開?
“在下隻是想借宿一晚,沒别的意思。”
“我們也沒别的意思,你看我婉娘長得好吧,她娶了你你白得一個媳婦兒,不虧的!”木頭娘就想盡早成事兒,可别又像前頭那個拖着拖着,人就跑了。
宋解春長歎,“虧啊,怎麼不虧,這可是強買強賣。”
“那可怪不得我們,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木頭娘有恃無恐。
這送上門來的好郎君,哪兒能錯過,便是綁,今日也得把人綁上喜床。
宋解春無奈,隻好一展本事——他擡手間便将銀針迅速且精準地射進這家人的頸側。
“你……”木頭娘後頭的話沒能說出來,一家人便失去意識倒下。
宋解春施施然站起,轉身擡眸,立時便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怎麼又是你?!”他沉默片刻,眉頭不悅地皺起。
霍戰離也是沒想到,明明從破廟離開時他們是兩個相反方向走的,可從白日到天黑,卻又撞見了。
“按你離開破廟時所走的方向,這會兒你該在虎下坡,而不是這羅和村。”霍戰離意有所指,雖未明說,但他的意思明顯。
宋解春氣笑了,“你是說我跟蹤你?”
“不對,你怎知我離開時走的是什麼方向?”難道他走時,這人就醒了?
霍戰離不可置否,除了對方跟蹤他而來這個解釋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可能讓他們明明不同方向,卻在一天之後再度遇見。
“我那是因為……”宋解春話說一半停住,臉色變了變,他怕是因為不辯方向,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這人所走的方向上。
但,這怎麼能實話實說呢?
他不要面子的麼?
“因為什麼?繼續啊。”霍戰離挑眉,一副‘我聽你怎麼狡辯’的模樣。
宋解春為了保護自己岌岌可危的面子,愣是咬緊牙說:“反正我就不是跟蹤你來到這裡!”
“哦?那就是為娶美嬌娘來此了?”霍戰離觑了觑宋解春身後屋子裡的張燈挂紅。
宋解春惱怒一指倒了的一家人,“你瞎了眼看不見他們都倒了?!”
“說不定你是故意将人放倒好行事呢?”霍戰離明知故問,想看看能不能激将出點旁的東西。
宋解春磨了磨後槽牙,目光落在本該進他嘴裡的大白米飯上,好想拿起碗扣這人頭上!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兒。”
“你罵誰是狗?”霍戰離臉色一沉。
宋解春晲着他,眼中毫無畏懼,張嘴就答:“誰應罵誰。”
“快!我見着人往這邊跑了!”突然,有火光從村尾處亮起,緊接着是烏泱泱的人聲奔跑而來。
霍戰離想也不想,幾步上前,伸手攥住宋解春的手,将其往屋中一拉,關上門。
門剛關上,兩人就聽雜亂的腳步聲過,同時有人靠近門口,下一刻,敲門聲響起。
“木頭娘你在嗎?可有什麼人來過你家裡?”
霍戰離和宋解春對視一眼,沒吭聲。
門外的人得不到回應,覺得奇怪,便說:“不會是那人藏進木頭娘家裡,才叫木頭娘這會兒沒法吭聲的吧?”
顯然,木頭娘再不出聲,門外的人肯定會破門而入,他們二人行蹤暴露無遺。
人被自己放倒,這一時半會兒的也弄不醒,不想被發現就隻得仿聲了,這裡聽過木頭娘聲音的隻有他。
宋解春再不情願,還是張口仿着木頭娘的聲音說:“沒人來過,我方才正張羅着婉娘的婚事兒呢,怎麼了?”
“村長家的準姑爺跑了,我們正找呢,一會兒阿樹有了空閑,記得叫他來幫忙。”
“嗳,我等會兒跟他說。”
宋解春應罷,等了會兒,門外人才走,腳步聲遠去,他頓時松了口氣,得虧他會口技,否則他們就完了!
“村長家的準姑爺?”宋解春轉眸看着人冷笑,誰啊,那麼不要臉,照面就先倒打一耙?
霍戰離:“……”
“彼此彼此,就此揭過?”
“哼!”宋解春瞥了一眼霍戰離還抓着他不放的手,“撒開。”誰要跟他就此揭過?他很記仇的。
霍戰離松開手,宋解春立刻就挪步離他一米遠。
“倒也不必這般。”霍戰離失笑,他難道還能把他吃了不成?
宋解春正眼都沒再給霍戰離一個,擡腳就要走。
方才他的仿聲隻能暫時将人打發走,一旦他們發現這家的阿樹遲遲沒出現幫忙,就會重新殺回來,此處不宜久留。
“咚!”霍戰離心口忽而一痛,頓時雙膝發軟站不住地倒地。
宋解春聞聲皺眉回頭,“你玩兒什麼把戲?”
“沒玩兒,我是真的站不住。”霍戰離隻一句話的功夫,臉色就迅速變青,爾後閉眼徹底失去意識。
宋解春頓覺五雷轟頂,他早不毒發晚不毒發,怎麼非在他還沒走遠的時候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