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是用來尋人的,它們先被放出來,自然就比後頭的馬兒跑得快一些。
如果剛才他上岸,拉着宋解春上馬車離開,這兩條狗肯定會不依不饒地追上!
屆時别說是擺脫這兩條狗了,它們的吠叫很快就會将身後追着他們的人給引來,他們就兩人,哪兒敵得過對方那麼多人?
可現今他們在水下也并非就沒事兒,岸上的馬車沒處藏,等人循着狗追到此處,照樣看得見他們。
霍戰離不知道宋解春要怎麼做,但他在宋解春的懷中倒也沒掙紮,隻等着宋解春安排。
他們暫時停留下的這處河流沒有高的蘆葦蕩或是雜草,隻有零星的幾塊人高的石頭,但不夠大,遮不住兩個人的身形。
霍戰離身上的傷疤不能暴露在人眼中,否則很輕易就會被看出不對。
思及此,宋解春推搡着霍戰離到其中一顆大石頭前,将人抵在石頭上,一手攬腰,一手扶着他的後頸,臉對臉隔半指的距離貼着。
這個位置和距離,在岸上看來就像是兩個幽會之人等不及歸家便要在水中做起來。
兩人呼吸極近,剛剛擺好,岸上就傳來了動靜——
那兩條先到的狗繞着他們的馬車轉了兩圈,爾後像是什麼都沒聞到的走開,到河邊喝了幾口水,緊接着人聲也傳了來。
“這裡有人!”
宋解春壓低聲音對霍戰離說:“你會喘吧?喘幾聲讓他們認為我們在辦事兒。”
“……?”霍戰離臉色變了變,他要不要聽聽他在說什麼?
“快啊,你愣着作甚?”宋解春先低聲罵了霍戰離一句,才揚聲裝作癡迷說:“離兒你好香啊!”
霍戰離:“……”
岸上正探身試圖看清兩人的人:“……”
“啊~”霍戰離夾着聲,羞恥地開始喘。
宋解春聞聲不禁打了激靈,渾身抖了抖,這家夥不喘則已,一喘還挺像是那麼一回事兒。
“哪兒來的野鴛鴦在此苟合,真是晦氣!”岸上的人罵罵咧咧要走。
宋解春聽着岸上的動靜,知道人要走了,提着的心頓時放下來,他正要收回自己落在霍戰離身上的手,岸上的人突然就變了主意。
“等等,誰知道他們就真的是什麼野鴛鴦?”
“喂,你,說的就是你,回頭我看看!”
宋解春磨了磨後槽牙,臉上裝出被打攪了的火氣,方才回頭不善地瞪向岸邊破口大罵:“遭瘟啊,你喊什麼喊?!壞我好事兒,我有個好歹你們賠得起嗎?”
他換的這張臉好,故意端着的時候就顯出了高人一等的貴氣,尤其是他還怒着時,很容易就給人一種他不好招惹的假象。
岸上的人頓時神色遲疑,難道他們判斷錯了?
不,不應該啊!
“隻是看看,若你們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我們自會走。”
“攪了人好事兒想走就走?”宋解春橫眉冷目,身子向上一拱,同時攬在霍戰離腰上的手捏了捏,暗示他叫出聲。
霍戰離:“嗯~輕,輕一些。”
“……乖,一會兒疼你。”宋解春不自覺多捏了兩把,這人的腰捏起來的手感是真不錯啊。
霍戰離呼吸一重,難免想到了一些不該想的。
岸上的人沒想到對方當着他們的面也能動,臉色頓時變了變。
“這聲一聽就是女子,咱們要不走吧?”
“聲兒可以變,沒看到人之前,誰知道那石頭後是男是女?”
“怎麼,你還想下水來看個究竟不成?”宋解春登時就惱了,作勢要出石頭上岸教訓他們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
霍戰離神色一變,岸上人可不少,他上岸去送人頭嗎?
突然,岸上的狗興奮地叫了起來,邊叫邊往前跑,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東西似的。
岸上的人一對眼,他們自己養的狗自己清楚,一般找人都不可能會出錯。
“走,跟上狗。”水裡頭那倆應該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宋解春目送他們跟着狗走遠,眼中再見不到他們的身影,才收手後撤兩步,定睛看了看霍戰離。
“那什麼,你冷靜一下。”他剛才好像感覺到了不該感覺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