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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歲月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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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槐序恢複得不算慢,時近仲秋已能獨自在茶莊附近閑逛。

此時後山林木大都已鍍了層金,與長青的樹木黃綠相間,絢爛得像潑墨油彩。

柏師弟關了醫館,鎮上人劫後餘生又在忙季節更替,葉蕪菁又肅清了周遭。山賊水賊甚至客商路人都一時半會兒不敢來,茶莊和周圍靜得隻餘鳥鳴。

寒瓊上報了徑山所獲,而後命海雕将那些發過瘋的鳥引去了更舒适的深山,于是連鳥鳴都少了。

萬花一時半會兒還不能轉經脈、使武功,逼出多年草毒宛若除了附骨之疽,身體虧空難免,要走也走不遠。他往往行了小半天才到果林邊上,望一眼尚未沉甸甸的枝頭,已懶得一步都不想挪。

荀子卿或柏文松總能适時地找到蘇萬花,帶他回茶莊飯堂吃上一頓熱茶食、睡上半日,到了日暮再醒來看會兒閑書。

如此清閑度日,蘇槐序倒不覺得無聊。

隻因荀道長還住在主屋水榭,以便随時照看他。他每日清早相陪個把時辰,再去教佐星野功課或是去城下縣丞處,午時準時去後山将他帶回去,這便守着不再走動。

蘇槐序既能日日與他相見,越發不想好得生龍活虎。

茶莊與山下都徹底消停,日子一長倒是楚潇和佐星野先坐不住。

楚道長礙于先前酒醉,現在就乖乖待着守衛,不好經常往山下跑。而佐星野是好奇也好玩的年紀,對水城丘陵的精緻秋天總是十分向往。

幸好不久後,徑山禅寺的拜帖到了,邀請茶莊衆人得空前往茶席。

說是茶席,其實是文人雅士鬥茶、最後鬥佛法的場地。來此之人趁着清秋松葉涼,多半也是借機遊玩一場。

柏文松意興闌珊将此事報給師兄,與後者相視一笑,轉頭就将帖子給了楚潇,讓他們代為赴宴。

對萬花一門來說,鬥佛法,也許有人感興趣;而鬥茶,去絕對就是欺負人。

這天茶莊便空了,柏文松去城下找胡大夫拿藥材,再去周邊采買作過冬的準備。

蘇槐序趁機走遠了些,着一襲绀墨衣袍,戴起了帷帽,去到山下沿修複的鋪面坊街一路走。葉大小姐允了商會一部分市面的貨,又是季節交替的繁忙時節,故而這裡瓷器漆具乃至酒器首飾都增添不少。雜貨鋪和茶肆圍了不少人,焚毀的藥鋪原址上也矗了新的樓,改頭換面成了傘鋪。

隻要時間夠久,世事疊代,什麼都會過去。

他低調地穿過人群,到碼頭處駐足,手上已提了不少物什。回望隔街的食肆與客棧,他算了算距離,欣然租了條船。

船工人手不足讓他等等,蘇槐序卻不甚在意,解了繩索任其飄,一直飄到了開闊的湖心。

原先水賊得勢控制了周邊,現在被鬧騰後收斂太多,轉而向餘杭地界外發展。這片聯通江河的山腳堰塞湖沒了水賊巡航的船隻,便空出了一大片潋滟山色湖光。

此時荷花已謝,有農人架着輕快的小船到開始枯萎的塘裡挖嫩藕,看到他投來好奇的目光,便遠遠招呼他過去拾一個。

萬花便飄到他們同側,也不靠近,長發一攏睡在艙内,順着開滿紅蓼的河岸,遠眺碧波萬頃的粼粼水面。

勘探水文的人最喜愛來這種地方,某人拓印的殘片後來被謄在新石闆,清單上的胭脂尚未開啟,還有人新寫的卷子封着、封了十數年還沒有呈上。

光影交錯,輕舟搖搖,快要失落在腦海深處的零星畫面偶爾一閃而過。

那時候他沒有對行知妄語,正如醫人治傷後的病愈結痂,有些人與事沉在時間裡模糊、淡忘,最後想不起聲音、容貌甚至姓名,叫人不得不隻朝前看。朝前看,隻能到金砂落日而非火燒殘垣,免得回頭一眼那些血氣與碎裂便生出怨怼,或許隻需一點點就能讓人從此恨世迷途。

世人面目可憎,他自诩此生行不了光偉正途,不得為良醫善人,卻依稀記得師姐離别時曾說千萬保重。

他需替他們走下去,不違師門規束、治病不得有怨,謹記醫病而非醫人,不去看世人的嘴臉。

如此,他再忘記,就真的、真的不再記起了。

蘇萬花看得漸漸犯了迷糊,冷不防舟尾一沉,有人準确地落在船舷。

他本以為是蓬萊稍信來,眨了眨眼依舊困頓不動,猛聽得那人不知何時到了他跟前,急切道:

“阿澈,你怎麼在這裡?”

這嗓音悅耳得十分熟悉,刹那傳入鼓膜、刻到心上。

蘇槐序張眼,隻見荀子卿着了身月白衣衫,簡練倜傥立于旁。他去冠簪發,目光清澈,步履穩而輕,甚至沒讓輕舟再晃幾晃,隻是焦灼的目光黏在他身上,不用猜也知他尋了許久。

荀子卿與他四目相對,看他面目沉靜得近乎落寞,不禁擔憂:“阿澈,你不舒服麼?”

蘇槐序回過神緩緩搖首,邊起身邊對他溫和展笑:“你不是去徑山了麼?”

荀子卿見他無礙便松了口氣:“小師叔帶星野赴宴玩樂,我一介修道人,去辯佛法作甚?倒是你,不聲不響下來鎮上。若不是船家見過你摘帽登舟,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蘇槐序笑盈盈拉他同坐:“能有何事?”

荀子卿眉心微皺,輕道:“黑市吃了大虧,哪這麼容易罷手。”

“有荀道長相護,蘇某放心得很。” 萬花沖他狡黠眨眼。

荀子卿無奈,回望府衙的方向,又道:“縣丞的新主簿敲定了人選,等葉管事回程,我便不用相幫了。”

蘇槐序哼了一聲:“不去也好,一開始你就該推得幹淨,就說你師父隻教了你練劍,旁的雜學經卷與籌算一概不會。”

荀子卿聽出了他的不悅:“怎麼,是我來晚了?”

“不晚。”蘇槐序輕笑,“什麼時候都不晚。”

他說着,伸出指頭點了點他的鼻尖,在他錯愕之際欺身吻上他的唇。

清雅幽香自唇齒間綻開,荀子卿一陣局促:“……阿澈……唔……”

蘇槐序不理,舌尖一卷便吞了他的字句,攏着他的雙肩緩緩按到艙裡,垂下烏發遮卻他驚惶的視線,俯身又落下一個吻。

念他恢複過半卻尚未痊愈,荀子卿着急地想退開,伸手推又怕傷到人,遲疑着按上他的胸口的繡紋,根本不敢有動作。他素來無法抵擋他熱烈又頗誘人的親吻,猶豫片刻已被深深糾纏,唇齒相依、天旋地轉,轉眼便陷入他的呼吸中。

萬花柳眉一挑,适時地放開他:“僵着作甚?我很可怕麼?”

“你……你病才剛好……”荀子卿艱難地緩過一口氣,目光遊移着不敢看他玉露含春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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