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左右環視,發出了一道像人又不像人的咆哮,“啊啊啊啊!娘……”
可惜他的咆哮聲還沒結束,眼前就閃過了一道銀光,接着劇痛從他的身下傳來,讓他整個人的身體一僵。
不,好痛!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這麼痛?
強烈的恨意從他的身上爆發,讓他迫切的想要尋找出黎靈報仇。
然而房間裡面的那道影子就像是幽靈一般,時不時的上前給他一刀,又如同幽靈一樣迅速退後。
就這樣,他連着受了十幾下的刀傷,都沒有看見黎靈分毫。
直到此時,他才終于感覺到了一絲懼怕。
“不——不要——鬼!娘救我!”
絕望的喊出這一句,他又是感覺自己的喉嚨一疼。
“噓。吵到别人可就不好玩兒了。”
“我可不是鬼,隻不過是個正常的人。”
最後的這一刀,黎靈直接砍斷了他的喉嚨。
他痛苦的捂着脖子倒下,眼睛裡帶着的依舊是恐懼和慌張。
他一時半會兒不會死,但是也絕對不會再有活路。
黎靈看了一會他垂死掙紮,覺得有些沒意思之後,才來到旁邊的卧房之中,清理出來了一個角落坐下。
這一系列的動手下來,她心裡倒是沒有多少的波瀾。
在她走進這房門之前,就已經做好如此的心理打算了。
隻是聞着鼻尖的淡淡血腥味道,她還是覺得有些厭煩。
過去的歲月,她一直都在和妖族打交道。
那些妖族好的壞的都有,做出極其惡劣事情的也不在少數。
手刃它們,黎靈心裡更是不會有波瀾。
隻是每當在面對作惡的人類時,她都會忍不住升起一絲厭惡,有一種髒了自己手的惡心感覺。
屋外的那個男人如此,宗門裡的金煥也是如此。
隻可惜現在她沒有了共同分擔的人。
“師尊,宗門裡面的那些人,也會讓你心裡不爽嗎?”
她想起,在宗門裡時,幾乎所有的長老都站在賀無池的對立面。
他們幫着金煥,明裡暗裡的打壓賀無池。
可是那個時候,賀無池都是什麼反應呢?
看起來是沒什麼反應的。
可他心裡,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
就算現在不在意,過去也總是會在意的。
時間表面上可以磨平一切,可那不過是用一層沙子,将一切的不安都掩埋掉而已。
想到這裡,她心裡突然升起了一道别的想法。
雖然自己日後肯定不能陪着賀無池一起分擔這些了,但是——
她說不定可以留下什麼東西來代替自己。
思來想去,她想起來了自己曾經看過的一個術法。
其實也不算是術法,隻是一個逗小孩兒的把戲。
首先要用木頭雕一個自己想要的形狀,然後将自己的血混合一個陣法,這樣木雕就可以擁有主人的一部分意志。
不過這并不能做什麼,隻能像是一個小寵物一樣随便養着玩兒。
可是眼下,這種消耗不多的小把戲,是她為數不多能做的了。
借着這淡淡月光,黎靈從外面的柴房裡面挑選了一塊還不錯的木頭,就這樣半休息半雕着。
等到困意上來,她就直接抱着這塊木頭沉沉的睡去。
直到第二日清晨,細微的陽光灑進房間,将她喚醒。
黎靈昨天确實累到了,所以即便是醒來也不太願意動,就這樣靜靜的盯着窗外的陽光,等那大娘哼着小曲,悠悠的靠近木門。
“哼哼,哼哼哼~”
大娘聽上去心情比昨天還要好,走來的步子都要歡快許多。
然而,等她興緻勃勃想要打開房門好好的給黎靈立一個規矩的時候,就看見了自己的寶貝兒子,此刻倒在幹涸的血泊之中,一動也不動。
“啊!啊啊!”
“啊啊啊!”
凄厲的叫喊聲響徹了整間屋子,黎靈就這樣歪着頭看着這一幕,臉上似笑非笑,嘲諷又冰冷。
“是你!是你殺了我的兒子!你這個殺|人犯!我要你償命!!!”
大娘此時,早已經化身為森森厲鬼,披頭散發眼裡帶着濃烈的恨意。
她憤怒的沖出去,一邊喊叫一邊拿回一柄斧子,就要沖着黎靈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