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海被爆發的楊慧花拽得一個踉跄，臉色陰沉下來，甩開她：“你鬧什麼？啊？自己試講成什麼樣，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村會計也臉色不好的看着她搖頭：“楊慧花，你搞搞清楚自己和江老師之間的差距，她剛才可是全程脫稿脫課本試講的，節奏非常優秀！倒是你……”

說着，他頓了頓，像是在猶豫要不要給她留面子。

良久，歎氣道：“你自己也在教室後面看了全過程，你自己心裡評估下自己和被選中的其他試講老師之間的差距吧。”

原本落選，還想跟着鬧鬧說不準能掙着機會的其他人：“……”

衆人沉默，耷拉着腦袋，有要散的趨勢。

“放你媽的屁！”

楊慧花陰沉着臉，炸得更兇了，髒話狂飙：“她一個死妮子，才他媽十六歲，她能教學生什麼？啊？教學生怎麼當狐狸精去勾引男人……”

“夠了！”

江大海臉色黑沉，厲聲喝斷她：“你要沒事了就滾回去地裡幹活，别拿着工分在這裡偷懶！”

“張口閉口就是污言穢語，你有個為人師表的樣嗎？啊？那張嘴要是再吐不出象牙，就别怪我們不客氣！”

“滾回去！”

幾個村幹部被氣夠嗆，指着她鼻子罵。

這年頭，流氓罪可不是小罪！

江饒饒這妮子自己能證明自己是被污蔑的，倒是還好，可他們這些村幹部，現在在場的個個是男的，要是被派出所的人抓去調查，他們這輩子都得被毀。

大隊長越想越氣，氣得脖頸漲紅，青筋直跳。

“好哇！”

楊慧花有點怕他們幾個大男人發狠了，後退幾步，指着他們鼻子，梗着脖子破口大罵：“你們搞背後那一套，就别怪老娘去告發你們！”

這話一出，幾個村幹部心裡一凜，齊齊擡頭盯她，眼底的冷意溢滿出來。

許久，江大海聽不出什麼感情道：“你大可以直接去，這個付諸了全村人心血的學校要是出了什麼事……”

他話沒說盡，但是看死人的眼神将在場所有落選的試講者都吓着了。

一群人站在一旁，噤若寒蟬。

江饒饒軟乎乎的在旁邊站着，臉色還有乖巧的笑意，天真又無辜。

“你，你們……”

楊慧花怕了，踉跄後退幾步，下意識扭頭看向幾個同樣落選的人，見他們紛紛縮脖子避開視線，有些人甚至直接離開了……

楊慧花憤恨的猛地瞪向江饒饒，指着她放狠話：“你給老娘等着，小賤貨！”

放完話，她扭頭拔腿就跑。

跑遠的背影還有些許慌張和踉跄。

江饒饒眼底的笑意發淡。

學校圍牆大門外，楊慧花的身影剛消失在拐角，一群知青點的知青在劉長遠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就沖過來了。

已經将近中午，他們一身汗水和田地裡的灰土草屑，快步沖近前，吵吵嚷嚷把江大海團團圍住：“村長，招代課老師試講怎麼不跟我們說呢？！”

“我們可都是城裡來下鄉幫助我們村子搞建設的啊！”

“是啊村長，你這搞建設找老師怎麼能不叫我們，我們學曆都高，不比江家村裡沒出去見過世面的人強？”

“村長，選我，我上到高一了，我能教！”

“我已經上到高三，要不是下鄉，我已經能上大學了！”

“村長……”

他們吵吵鬧鬧，唯恐落後不被選上，又得被安排去地裡幹苦力活掙工分。

他們吃不了那個苦，你推我搡得愈發激動。

江饒饒猝不及防，險些被突然往後踉跄出來的人撞着，連忙後退，後背碰入一個寬厚的懷抱。

“沒事吧？”

封恕一手護住她的肩膀，眉頭微皺：“我們回家。”

“你下工回來啦？”

見是他，江饒饒心裡松了一口氣，連忙退出喧鬧的氛圍，欣喜的拉着他快速跑向學校門口。

回家路上，太陽火辣高懸。

不少村裡人扛着鋤頭，拎着籃子，下工回家吃午飯。

張翠華從後面追上來，好奇的問：“饒妮子，你試講得怎麼樣啊？嬸子覺得你最近這樣的談吐肯定是沒問題的！”

“翠華嬸子，沒問題啦。”

江饒饒扭頭看她，一起悠閑往回走，笑容乖軟：“村長和那些老師都有認可……不過……”

她很好奇，知青點那些知青比江家村的一些老師學曆都高，為什麼江大海不去找他們當代課老師去。

這麼疑惑，她也這麼問張翠華了。

“害！”

張翠華擺擺手，不滿道：“其它人我不說，就我們村裡知青點的那些知青……還真不是我看不上他們，個個眼高手低的，讓他們去教咱村裡的孩子，我怕他們教壞我的娃！”

吃不了苦，留不了汗，隻會嘴裡嚷嚷着是來搞建設的，實際沒有半點靠譜的點子或行動出來。

令人信服度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