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學校教師辦公室,江饒饒咬着糖餅剛坐下,就聽見隔壁的老師閑談八卦:“你們是不知道啊,今早上天還沒亮,我就看見他鬼鬼祟祟……”
八卦的老師們越說越大聲:“一臉傷,不知道跟誰打架,居然被打成這樣……”
“江随嗎?你們是在說江随嗎?哎喲,那混混我也看見了,他是真活該!”
“平日裡淨幹些偷雞摸狗的事兒,也不見他去地裡上工,工分不掙,年年年底分糧都沒他的份兒,不知道他那些口糧打哪兒來的。”
“噓,你們怕是不知道吧?”
有老師壓低了聲音,偷偷說:“他呀,去幹那些投機倒把的事兒去了。”
不過因為村裡人有時候也有需要,一些急需的東西,供銷社裡頭換不到,隻能去求江随。
因此他在村裡遊手好閑,但沒侵犯到村民們的利益,偶爾還能幫上大夥兒,都沒人去找他茬兒。
江家村裡的人,包容性比較強,也團結。
江饒饒隻聽着,咔嚓咬下一口糖餅。
清脆的聲音突兀,衆人齊刷刷扭頭看她。
江饒饒:“……”
江饒饒無辜的把咬過兩口的糖餅遞出去,乖巧的問:“你們吃早飯了嗎?要不要嘗嘗?”
辦公室裡的老師就她最小,誰都沒好意思占她便宜,紛紛擺手:“不用不用,你吃吧。”
“我們都吃過了。”
“喔……那好吧。”
江饒饒拿回來,繼續咔擦咔擦吃糖餅。
林娟娟沒忍住好奇,搬了把椅子,端着搪瓷杯,湊過去問她:“饒老師,我跟你打聽個事兒呗?”
“唔嗯?”
江饒饒鼓着腮幫子,天真疑惑的看向她,含糊問:“什唔事呀?”
林娟娟湊近與她咬耳朵:“那江随,是不是封恕打的啊?”
“嗯?”
江饒饒不明白不了解很茫然:“這個,我不知道呀……”
如果是封恕跟江随打架,那……
“江随傷得很嚴重嗎?”
江饒饒皺巴着小臉,疑惑的問。
“啊!”
林娟娟一拍大腿:“可不,你是沒看着啊,今天早上我來學校路上,遠遠的瞅見他躲躲閃閃的往紅河鎮方向去,那臉,青一塊紫一塊,露出的胳膊上都是擦傷,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江饒饒:“……”
江饒饒懵懵的撓撓臉蛋:“那這個,我也不知道呀,應該不是封恕打的,是他跟誰打架打傷了吧。”
“咋不是封恕了,昨天晚上三更半夜的,靠近村尾知青點那邊打的,那知青劉才遠都看見了,今早上跟隔壁小學班的李老師說了呢!”
林娟娟說得十分笃定。
江饒饒咬着上唇,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笑。
林娟娟啥都打聽清楚了,還來問她。
“哎呀,你這妮子!”
像是看出了江饒饒心裡的想法,林娟娟又一拍大腿,拔高聲音道:“這不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原因嗎,封恕跟江随那倆人井水不犯河水的,為啥幹仗啊?”
其他老師也湊過來八卦:“是啊,還以為江随那混子能跟封恕打得有來有回呢,結果沒想到,居然被封恕打得這麼嚴重……
話又說回來,封恕是不也受傷了?”
江饒饒想起今天早上封恕胳膊上的擦傷附近又多了幾道擦傷……乖巧的點點頭。
“害!”
幾個老師齊刷刷出聲,笑道:“兩個大男人打架,三更半夜也沒人去拉架,估計身上都挂彩嚴重了。”
江饒饒如實點頭。
封恕确實受傷了,那些擦傷看起來挺恐怖的。
江饒饒尋思着,中午回去吃午飯,要不要再給他上一遍藥。
現在天氣熱起來了,他在莊稼地裡幹農活,太陽曬着熱,汗水嘩啦啦的流,肯定泡得傷口很疼。
江饒饒心裡想着事兒,一上午就過去了。
中午剛出校門口,穿着寬松褂子和七分闊腿短褲的封恕和江護界已經早早等着路邊。
一個一米大八幾,近一米九的高大男人,打滿補丁的衣服根本遮掩不住他渾身結實勁瘦的肌肉紋理,寬肩窄腰,雙腿修長有力……
旁邊站着個揪着挎包帶子,肉乎乎的臉蛋嚴肅的小豆丁。
倆男人,一大一小的在路邊站着,瞅見她出來,跟狗狗似的,眼神刷的就亮了起來,身後仿佛有尾巴在瘋狂搖動。
江饒饒笑彎了眉眼,遠遠的朝他們揮手:“你們怎麼這麼快呀?”
封恕和江護界倆一前一後跑過來。
江護界撲到她身上一把抱住她的大腿,仰頭笑嘻嘻的讨好:“姐,封恕說晚上放學可以帶我進山裡掏鳥蛋,可以不可以嘛,姐姐~”
小崽子現在撒嬌有一套了。
江饒饒好笑的揉揉他腦袋瓜子:“要是你以後都能有禮貌,管封恕叫哥哥的話,我就答應你。”
江護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