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混子一直蹲在那裡,像是在争執什麼。
一直低頭沉默抽煙的江随突然猛的起身,狠狠給了個黃毛一巴掌。
“啪!”的脆響。
隔得老遠,江饒饒看得龇牙咧嘴:“他們肯定在幹什麼壞事,走,我們偷偷過去看看。”
“小心些。”
封恕被她拉着走,心軟又無奈。
偷偷靠近了,躲在草叢裡。
江饒饒聽見江随憤怒的聲音。
他指着黃毛的臉罵:“從今天開始,老子他媽的沒有你這個兄弟!”
“老大!”
黃毛朱崇軍捂着火辣辣發疼的臉急了:“我到底做錯什麼了!?大家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我也沒诓騙江芳芳,是她自己願意!”
“江芳芳……”
江饒饒無聲震驚,事情原委瞬間就猜出來了,下意識扭頭看向身邊蹲着的封恕。
朱崇軍就是江芳芳那個死活都不肯供出來的,讓她懷孕的男人。
她朝封恕眨巴眨巴眼睛。
封恕:“……”
封恕擡手捏住她軟乎乎的白嫩臉蛋,往旁邊輕輕一拉。
“唔……”
江饒饒低聲嗚咽,胡亂拍他的胳膊:“破手,破手……”
封恕勾唇,湊近她耳朵邊,小聲說:“看他們怎麼商量的。”
滾燙的呼吸打在耳朵上,江饒饒耳朵尖紅透了,不自覺的伸手抵住他壓過來的寬厚胸膛,撇開腦袋說:“太,太近……”
“草你媽,老子有沒有跟你說過,沒有成年的小姑娘不要碰,不準他媽的碰!”
江随猛地踹了一腳邊上的石頭塊兒,失态的破口大罵:“老子他媽跟你說過幾次了?啊?碰誰不好,你還把人搞懷孕了,你是不是想死?!”
叉腰在原地氣急的踱了幾步,江随指着朱崇軍的鼻子罵:“你這個蠢貨!”
朱崇軍梗着脖子:“大不了老子跟她結婚,是她不知羞恥非要跟男人混一塊兒,她要願意跟我上床,難道我不睡?”
江随反手又給了他一拳,惡狠狠的瞪他一眼:“老子沒有你這樣的兄弟,畜牲!以後看見老子躲遠點兒,操!”
撂下狠話,江随氣沖沖扭頭就走。
朱崇軍痛苦的捂着肚子坐在地上,憤恨大吼:“你他媽的還不是一樣追着個江饒饒跑,她比江芳芳不過大兩個月,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兒去?!”
“你他媽說什麼?!”
江随腳步猛地一頓,猛的回過身沖向他,揪住他衣領就要揮拳,髒話狂飙。
“老大别!”
“老大冷靜,别打!”
“老大,朱崇軍他隻是氣頭上嘴硬,你别跟他計較!”
混混們慌忙沖上去攔他,七嘴八舌,亂作一團。
江饒饒撓撓臉蛋,小聲嘀咕:“這江随……好像還有點良心……”
”……”
封恕心中瞬間警鈴大作,垂眸看着她糾結的小臉蛋,蹙眉低聲道:“天要黑了,不知道江護界那小崽子跑哪兒去了。”
“喔對對對。”
比起看混混們的熱鬧,江饒饒更加在意自家小老弟的安全,連忙拉着他偷偷咪咪撤退。
天色已經昏暗了。
一眼看過去,山林裡黑漆漆的,霧氣漸起,不知名的動物叫聲輕靈幽長。
江饒饒瘆得慌,和封恕在山腳下的一叢泡兒果刺叢裡找到了藏在裡面大摘特摘的幾個小孩。
他們的小籃子底下鋪墊了許多草葉子,裝了滿滿一籃子紅得發紫的泡兒果,顆顆都很大很漂亮。
一看就很好吃。
江饒饒一邊往嘴裡塞,一邊豎起大拇指:“界寶,你這摘野果子的業務能力很強呀!”
江護界聽得不懂,但連蒙帶猜能聽出她的語氣是在誇贊自己,屁屁後面不存在的小狗尾巴得意的翹起來,下巴揚的老高:“我摘果子可厲害了,都是特别甜的。”
江饒饒好笑的接過他的小籃子,把他從滿是刺的泡兒果叢裡拉出來:“那哥哥能吃嗎?摘了好多,真棒!”
江護界的幾個小夥伴跳出來,期待的把自己手裡最大顆的泡兒果往她面前舉,脆聲歡喜道:“姐姐你吃我的!”
“吃我的,吃我的!”
“我的最大最甜!”
……
孩子們圍着她吵吵嚷嚷,很是熱鬧。
江饒饒笑容燦爛,軟乎得不像話。
直到把小孩一個個安全的送回家,他們趕在了天色徹底昏暗下來之前到了家。
插上院子門栓,江饒饒和封恕搬了凳子,在院子裡懶洋洋的納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院子外面,許多青蛙在呱呱的叫,到處都是聒噪的蛐蛐蟬鳴聲。
微風吹拂,空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