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恕心跳的很快,最終還是沒抵住誘惑和心裡的渴望,在小姑娘身邊坐了下來。
江護界呼呼大睡。
“讓我抱着。”
封恕接走她懷抱裡的小崽子,替她把被子往身上拉起:“别着涼了,到後半夜氣溫會更低。”
“哎呦……”
江饒饒沒忍住甩了甩發麻的手,好氣又好笑,伸手戳戳小崽子軟乎乎的臉蛋,小聲嘀咕:“就數你這崽子睡得最香甜。”
封恕輕勾起唇角。
“你也蓋好被子,這床被子大,夠用的。”
江饒饒把被子往江護界和他身上拉。
劉長遠在旁邊看得瞳仁猩紅,氣得狠狠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拳頭,胸膛起伏。
惡狠狠盯着他們半晌,扭頭走到一邊,一屁股坐到地上,靠近竈火蜷縮起身子。
後半夜,江饒饒困得迷迷糊糊,腦袋瓜一點一點。
靠坐在角落,沒辦法躺下,睡不好。
困着困着,不自覺就歪靠到了封恕肩膀上。
假寐的封恕倏地睜開銳利的眸子,渾身發僵,一動不敢動。
僵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微偏頭看她。
小姑娘粉撲撲軟嫩的臉蛋靠在自己僵硬的胳膊上,已經睡着了。
封恕生怕把她吵醒,小心翼翼的輕輕挪動身子,把姿勢難受的小姑娘緩緩抱攏進懷裡,讓她能半躺靠在自己身前睡。
教室小平房外,暴雨還在噼裡啪啦的下個不停。
雨水拍打在樹葉上,地面上,聲音很大。
到了後半夜,水霧愈發彌漫開來。
隻蓋了薄被單的人覺得冷了,時不時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那些被暴雨淋了個透徹,沒有衣服換的知青,打噴嚏聲此起彼伏。
李鐵軍也沒挨住,打了個大噴嚏後就被凍醒了,迷迷糊糊起身想看看自己挂在竈火邊烘烤的衣服有沒有幹……猝不及防對上劉長遠想薅他衣服。
兩人沉默對視一瞬。
李鐵軍什麼瞌睡都清醒了,咬緊後槽牙,氣笑了:“你個臭不要臉的……”
他罵人的聲音壓得很低,沖上去一把薅住了衣服:“敢偷老娘的苦茶子,你他媽的是活膩歪了吧?!啊?”
劉長遠被抓個現行,臉色難看:“這衣服你不穿……”
“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娘不穿?”
李鐵軍猛的一把将衣服從他手裡扯回來,狠狠翻了個大白眼:“狗東西,再敢碰老娘衣服,手給你打折!”
“你!”
劉長遠惱羞成怒,指着他身上卷着的被單,氣沖沖指責:“你身上分明已經有被子在用,那幹的衣服為什麼不能分出來給我們這些衣服濕透的……”
“我該你們的啊?老娘上輩子欠了你一條命還是咋的?”
李鐵軍可不慣着他,截了他的話就開罵:“真是傻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一來知青點兒就遇見好幾個……早知道你們是這種品種的畜牲,老娘當初就不該來這兒……噢不,不對,老娘當初來這兒就不該住知青點兒!”
一來就被當了槍使不說,還拿他當道德用,天天綁架。
真是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李鐵軍白眼翻了又翻,捏着已經被烘烤幹透的溫暖衣服,扭頭找了個角落,就着身上的被子遮蓋,把衣服全穿上了。
穿好衣服後,他重新把薄被子卷在身上,沖劉長遠挑釁的翻了個白眼,挪回稻草窩繼續睡去了。
“你媽的……”
劉長遠氣了個半死,後槽牙險些咬碎。
但這教室裡全是江家村的人,男女老少擠滿了人,他不敢弄出大動靜。
硬是氣着,重新又回到了角落瑟瑟發抖。
天蒙蒙亮時,外面的暴雨小了些,似乎有要停的趨勢。
江饒饒迷迷糊糊擡起腦袋瓜,困倦的轉了一圈,才懵懵的本能的尋找封恕。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坐進封恕雙腿之間了,側躺在他懷抱裡,另一邊的空隙,則靠坐着江護界。
他們姐弟倆倒是睡得香甜,封恕被他倆當成了床,靠在角落的牆壁上睡着。
分明已經勞累了一天,結果還這樣照顧她們……
江饒饒心裡愧疚彌漫,想起來,結果剛輕輕動了一下,封恕滾燙有力的胳膊立即把她摟了回去。
江饒饒:“……”
江饒饒臉蛋微紅,不敢再動了。
在他懷裡百無聊賴的靠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色已經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