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嗎,她不在乎!隻有你在乎!你在乎錢,也在乎要和楚以喬在一起!”
心底最隐秘的想法被白律大喇喇地曝光在青天白日之下,談澤保持沉默,周邊空氣的密度仿佛也在逐漸增加,擠壓得辦公室裡的兩人窒息。
白少滿的聲音突然變得平靜,她的目光落在辦公桌後面還在翻文件的談澤頭上,問:“喂,你和楚以喬睡過了嗎?”
談澤花了好久才找回說話的能力,她沒正面回答,說:“她還小……”
“呵呵。”
白律一下子把身上的西裝扯下來用力扔在座位上,明明現在才三月份,她襯衫正反兩面都已經被冷汗浸濕,語句像是從牙縫裡鑽出來的。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是情聖呢,還不如睡了呢!”
談澤跟個皇帝似的宣布:“不會進去。”
白律腦中的炸彈終于在此刻被點燃:“神經病!死女同!姐不伺候了!”
說完,摔門而去,辦公室裡靜得可怕。
談澤低着頭,眼神晦暗不明。
約莫過了三分鐘,辦公室門又被人從外面打開,隻見剛才還歇斯底裡的白律衣冠楚楚地進來了,笑容商務而精明,帶着和她每次勝訴後接受媒體采訪時如出一轍的沉穩,又坐回了沙發上,慢悠悠地把西裝穿了回去。
“抱歉,剛才是我第二人格跑出來了,談總,現在可以再描述一下您的需求,我有很大的勝算。”
***
回憶在此中斷,談澤枯坐在黑暗中,視線重新回到面前熟睡着的楚以喬的臉上,床邊的小夜燈還在辛勤地工作,恬靜的睡顔在淡黃色夜燈光下宛若夢境般美好。
白少滿或許說得對,楚以喬是不在乎錢,但談澤在乎,談澤很在乎。
沒錯,楚以喬是很容易滿足。
吃面包和吃饅頭在她那裡都能填飽肚子,去性價比很低的餐廳和去不要錢的漂亮花園一樣可以讓她開心,但正是因為這個,談澤更不能放手。
因為楚以喬不僅要有很多很多錢,也要有很多很多愛。
如果連楚以喬這樣單純而樂于知足的人都無法獲得幸福,這個世界還有誰能獲此殊榮?
白少滿下午在辦公室叽裡咕噜說了一堆,談澤到現在腦子裡面就記得一句話:
“還不如睡了呢。”
睡不睡哪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談澤在這件事情上面很保守,要先喜歡,再談戀愛,再接吻,再結婚,最後再睡。
一步都不能少,一步也不能錯。
談澤輕輕地撫上楚以喬的臉,心想要是真有迷魂湯就好了。
她是要等楚以喬喜歡上她之後才會幹她那些下流的想法,可沒人說不能作弊。
如果楚以喬和她結婚,談澤可以付出除了純粹的愛之外的一切。
至于楚靈桐,管她撞死淹死,别再出現在面前就行。
……算了,也不行,楚以喬會傷心。
怎麼就這麼麻煩呢,煩。
這個晚上談澤的心緒如同樹根般盤枝錯節,她在腦内不斷推演着可行的方法,這條走到了死胡同就換下一條,在紛繁的思緒中,背後出現了第一縷白光。
天亮了。
談澤在楚以喬床前坐了一夜。
背後的白光越來越亮,随着太陽的升起,談澤心中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也漸漸消退下去,楚以喬可能也感受到了室外亮度的變化,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談澤突然想到了。
“楚以喬,起床。”
“嗯……?”楚以喬睡眼惺忪地睜開雙眼,臉蛋兩邊的碎發不安分地翹起,像是剛結束冬眠的小動物,看清談澤的臉後她瞬間緊張起來:“姐姐怎麼了?我遲到了嗎!!”
談澤搖搖頭,從坐了一夜的椅子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宣布:“從今天起,你要開始和我晨跑,你的體質太弱了。”
就是因為體質弱,才每次上完墳都生病。
呵呵,楚靈楓,忍你這隻鬼很久了。
楚以喬坐起來,揉了揉眼睛,指着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