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助看她的眼神很複雜,有不忍,也有同情。
“……是手鍊?手鍊很漂亮。”
楚以喬的幸福都快要滿出來了,晃着手腕朝趙助顯擺,大眼睛布靈布靈的:“是的,姐姐送給我的呢!”
“哇。”趙景行跟個人機似的感慨,又問:“小喬,你試着摘下來過嗎?”
這下有問題的人變成了楚以喬:“景行姐,我為什麼要摘?”
趙景行了然,對啊,在楚以喬眼裡,這是她最親愛的姐姐送自己的禮物,有什麼理由要摘下來呢?
可是,楚以喬不知道,手鍊上的寶石是真的寶石,但鍊條裡内置了芯片,新app裝在談澤的手機上。
她也根本摘不下來,這鍊子是幾天趙助親自從海外護送回來的,結實得能勒死人。在實驗室裡,趙助拿着鋸子都沒鋸開。
一旦戴上,隻有談澤能拿下來。
趙景行實在于心不忍。
她認識楚以喬的時候楚以喬才14歲,轉眼間六年時間過去,楚以喬和她親妹妹沒什麼不同。
趙景行不忍心楚以喬全程被蒙在鼓裡,也不忍心她這麼被人騙。
現在轉移财産是為了楚以喬好,但錢真的到手呢?
真愛瞬息萬變,趙景行是成熟的社會人,總習慣了做最壞的打算。
趙景行試探開口:“小喬,你有想過自己存錢嗎……”
話音未落,辦公室的門又被推開了。
是談澤。
談澤的城府向來深,從外表很難猜到她内心的真實所想,趙助立馬站起來,随便找了個借口離開辦公室。
楚以喬渾然不覺,還提醒:“景行姐,你蛋糕還沒吃完呢。”
趙助折回去拿草莓小蛋糕,簡直欲哭無淚。
大小姐啊,你景行姐要畢業了。
***
下午接近飯點,楚以喬這周的速寫作業還沒畫完,拿着本子到外面觀察人類去了,談澤靜靜地坐在辦公室裡椅子上,帶着眼鏡低頭劃拉手機。
趙助深吸一口氣,進來了。
“景行,請坐。”談澤指了指她面前空着的那個椅子。
我嘞個***,談澤這個***,真是**了。
趙助擠出禮貌而挑不出錯的打工人笑容,坐下了。
“景行,你來明晟幾年了?”
趙助心說死老闆還挺會整花活,回答:“6年零3個月。”
當談澤貼身助理是她進社會的第一份工作,這一做就是6年。
談澤也不提剛才趙助在辦公室說錯話的事情,趙景行是聰明人,這麼多年對談澤心理揣摩地十拿九穩,穩坐明晟第一大内主管的稱号。
“這麼多年了,也辛苦,我給你批7天帶薪假,你出去玩一玩,放松放松心情。”
本來談澤冷着一張臉,趙助還算心情放松。
此話一出,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果不其然,談澤接下來說的話無異于炸彈:“我看你今年1月不是說想去滇雲?最近剛好鮮花季,時間趕上了。”
趙景行額頭上瞬間出汗了。
想去滇雲的計劃她從沒跟任何人說過,隻在自己私人的紅薯号上點贊收藏過幾個帖子。
而那個紅薯号她從沒加過任何同事,甚至還是特地用不同電話号注冊的。
談澤這是怎麼知道的。
“好。”趙景行答應下來。
談澤把提前簽好的文件遞給她,趙景行辦事麻利,又向着楚以喬,實在沒道理多罰,敲打也點到為止。
然而,趙助明顯不這麼想,拿文件的手都在抖。
剛好這個時候辦公室外有人敲門,幾秒鐘後門開了一個小縫,楚以喬毛毛的腦袋又鑽了進來。
估計剛被談澤訓過了,終于學會了敲門,談澤點頭後楚以喬才進來。
“我今天畫了好多,下周的作業估計都有了。”楚以喬抱着本子,興奮地跟談澤分享。
“嗯嗯,很厲害。”談澤敷衍地誇誇,低頭擺弄起楚以喬的手,手指細白,側邊蹭了一大塊鉛筆灰:“怎麼又弄這麼黑,先和我去洗手。”
說完,拉着楚以喬的手去裡間洗手了。
趙助留在原地,低頭看着被遺忘在桌上的速寫本,裡面80%畫的都是談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