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嘉木不明所以地應了一聲。
在他的印象中,小父親很早就離開了慕家,雖然他年少時活潑開朗,在慕家同齡人中交友頗多,但後來他經曆過那麼多事情,尤其是當初慕家倘若肯費點功夫,那他就不會受拍賣場的人随意折辱後,他就冷靜地和慕家劃清了界限,反複告訴自己他和慕家之間唯一的淵源隻有恰巧重複的“慕”姓而已。
當然,也有“好心人”在慕家被麥金托什皇帝逼得重新現世後曾做過和事佬,那人所為的不得知,樂嘉木隻記得那人和慕齊說,當時做決定的是慕齊的父親,和其他慕家人毫無關系,如今慕齊的父親在慕家重新現世之前就已經病逝,慕齊應該放下那些過往,重回慕家。
畢竟慕齊所學也為醫,隻有慕家能給他在外不可能尋到的稀有醫書。難道他還想因為缺少相關知識,連自己兒子分化時間異常推遲的原因都檢查不出來的事情再次發生嗎?
逃離噩夢後,樂鴻光和樂嘉木是慕齊唯一的軟肋,那人這麼說,他心中确實有些松動,但不巧的是樂嘉木也在,他不需要慕齊為了他而委屈自己,因而他當即就擋在了慕齊面前,冷冷地給那人下逐客令:“有沒有人告訴你,無端地猜測别人未來可能會發生的壞事是個很不禮貌的行為?”
那人讪讪,看起來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被樂嘉木不善的目光看得有些畏懼,最後隻敢偏頭朝慕齊喊一聲“你應該再多想想”後就跑了。
樂嘉木還想追上去把人揍一頓,結果慕齊把他攔了下來,溫和地笑笑:“理他做什麼?我們就當他沒來過。如果他和慕家之間有交易,慕家和他都會急的,不算吃虧。”
“但你……”樂嘉木還是擔心。
任由誰被揭傷疤都不會好過。
慕齊卻曲解了他的意思,反而安撫樂嘉木說:“我不會因為他的話動搖的。我恨的不隻我的父親。我父親作為慕家家主,他做的決定就代表着慕家的決定,更何況舉家遷徙的大事是需要和慕家各個分支的主事人商量,且每個人都有一票否決權的,所以能在那麼短的時間搬走,慕家的每一個人都脫不了幹系。他們當初選擇放棄我,如今也不能怪我太無情,不給予接濟。”
樂嘉木見慕齊似乎沒往那方面想,他也就沒明說,轉移了話題逗慕齊開心。
慕齊對慕家的态度是那麼果決,就像當初他堅定地出走慕家,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救治更多的人一樣。
所以樂嘉木一直覺得現在的慕齊不可能對慕家的任何人好言相待,而慕齊也從來沒和他提起過慕家人。
樂嘉木反複琢磨着慕齊剛才的話,提取出了個關鍵詞——慕清的父親。
在樂鴻光的講述中,曾經有個慕家的少年幫助慕齊出逃慕家,難道慕清的父親就是那位少年?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生日宴前慕齊囑咐樂嘉木慕清的邀請函他來發時,樂嘉木還感覺有些奇怪。
雖然說慕清幫樂嘉木檢查出了他分化時間異常推遲的原因,但慕齊也沒必要這樣做。
受惠的是他,他來安排慕清就好了,慕齊沒必要插手。
原來慕清的父親曾經幫過慕齊,怪不得慕齊願意親近慕清。
不過就算慕齊不說,他應該也是會詢問慕清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去前線的。
慕清在慕家年輕一輩算是佼佼者,如果慕清願意随他去前線,那前線的傷亡情況一定會有所好轉。
樂嘉木打開終端,打算問一問慕清的意願。
應該是慕齊已經和慕清交流過的緣故,慕清并沒有表現出很詫異的樣子,答應得很快。
慕清:“如果麥金托什皇帝允許,我會去的。但你和我說這些,看來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和你小父親談話的内容了。”
樂嘉木:“嗯,他說你比你的父親要勇敢。”
慕清愣了一下,笑着回他:“我父親也這麼認為,隻不過他已經沒有機會變得更勇敢了。”
樂嘉木察覺到慕清話中的深意,沒有去觸碰他的痛處,簡單把這期訓練營可能會提前結業的事情告訴了慕清,讓他多做準備後就結束了聊天,打開他和樊斯年的聊天框,給樊斯年扣了一個句号。
樊斯年回了兩個可憐委屈的小表情。
樂嘉木心更軟了:“在幹嘛?我們要不要提早返訓練營,自己多訓練一會兒?”
樊斯年:“可以,在家待着也沒事。還有,”
樊斯年:“我在想你。”
樂嘉木臉一紅,直接把終端關了。
兩人重返訓練營後沒多久,訓練營長官就發布了新的訓練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