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到她了,布魯斯。”
隐秘的送完剛剛那位女士回家,羅斯瑪麗吐槽着,布魯斯突然出現在女士面前将人吓得魂飛魄散的行為。
“我要說,謝謝誇獎嗎?”
布魯斯做了個誇張,張開手臂的造型,接受道謝,還微微朝羅斯瑪麗的方向彎了腰,高大的身影籠罩住羅斯瑪麗,從遠處看仿佛一團漆黑的陰影正在大口吞噬什麼。
這是一種極端恐怖的畫面。
之前的那位女士正是猝不及防的看見羅斯瑪麗身後站立的布魯斯而被吓得魂飛魄散,原本無力的四肢都再度出現力氣,拼盡全力的倉皇失措的逃跑。
“很遺憾,沒有在誇你,那位女士做錯了什麼,還是你單純的想要吓唬人。”
被籠罩在陰影中,最該懼怕的人卻毫無懼色,反而對午夜中的幽魂提出問題,并幾乎肯定了問題的答案。
前一種,羅斯瑪麗知道,布魯斯的惡劣通常隻會對他認為有罪的人展露。
當然,這裡的有罪,是指那些罪行輕微的人,罪行過高的人在看到他惡劣性格的那一刻,就會成為幽魂手中的亡靈。
“她曾經進行過偷竊,使另一位需要食物的人餓死在街邊。”
“原來如此,偷竊的原因呢。”羅斯瑪麗問着,說話的語氣低沉了下來,心裡早已有了答案。
無非是……
“饑餓。”
“她工作的工廠主貪墨了分發給他們的酬勞,隻有一部分人在正确的時間得到了可以果腹的食物。”
布魯斯收起誇張的動作,語氣平靜無波的對羅斯瑪麗道:“她不值得同情,你應該先去抓捕罪人。”
“我不會比她做得更好,布魯斯。”
羅斯瑪麗搖頭,兩人漫步于巢都的小巷中。
“而且,即使你已經知道了她的罪行,依然沒有阻止我去幫助她。”
“那是因為另一個人也有罪。”
“罪行是不能混雜在一起的,一個人有罪,不代表我要容忍另一個犯罪。”
布魯斯不關心犯人的心情,也不關心被他救下的人會怎樣。
他要做的隻有阻止罪惡,踐行刻在靈魂深處的正義。
至于具體的正義是什麼……
布魯斯其實并不能完全理解,他隻有着對罪,對善惡,最基本的判斷能力。
如果不是羅斯瑪麗執意要送這些人回家,替那些被闖空門的人修補房屋,在見到罪人的那一刻,布魯斯就會毫不猶豫的追着罪人離開。
他眼中隻有惡,容不得沙子。
羅斯瑪麗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畢竟布魯斯從來沒有掩飾過,不是嗎?
“你不會殺了她吧。”
布魯斯的性格有些許極端,羅斯瑪麗能理解他嫉惡如仇,也理解他踐行正義的方式,但有時候還是要說。
他的性格有些……極端。
而且惡行有輕有重,全都以死亡作為收尾,那他恐怕得把整個星球的人都殺光才行,因為就以他的标準來說,這顆星球上沒有無罪之人。
“不,我不會殺她,我們已經讨論過罪行輕重這個問題了不是嗎?在我差點殺了一個自殺之人的時候。”
“是的,我始終還是不理解,自殺究竟有什麼罪。”
“這已經是他們僅有的自由了。”
談論起自殺,羅斯瑪麗就想歎氣,不斷的歎氣。
那是她第一次意識到,布魯斯的性格是有問題的,她必須,或者說一定得主動幹預,哪怕她的幹預可能不會往好的方向,但也不會更壞了。
“但這份自由會帶來不可遏制的壞風氣,重要的不是人們怎麼活,而是他們怎麼死,自殺會讓人輕易逃離塵世的苦難,不斷鼓舞其他人也這麼做,這是抛棄自我,貶損人類的價值的行為。”【1】
“我上一次是這麼說的。”
在羅斯瑪麗愈發沉重的目光中,布魯斯露出了個頑皮的微笑,仿佛自己在說些幽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