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将軍的傷怎麼樣了?”倉冶問道。
“師傅說沒有大礙,但也得些時日,近些日子動不得武。”倉冶揮手示意醫官退下,他就知道那小子在硬撐。
喚了大帳門口的小将,道:“你去叫王兄并幾位副将,在旁邊的帳中議事,另外,跟豪将軍說,讓他今晚務必看好大營......的魚。”
“是!”
玄白輕笑。
倉冶斜睨一眼,道:“你先休息,我一會兒便回來。”
玄白點頭,目送倉冶離開,随意取了一卷兵書翻開,不覺中打了個盹,忽然耳邊聽得聲響,睜眼見身上披了黑色的披風,簾外有人走動,玄白起身出去,見已經擺好了飯,簡單的小菜和馕餅,外加肉湯。陽光斜斜從營帳縫隙灑進來,已是下午,并不見阿冶的身影。
小将行了個禮,道:“王上讓公子先用,他随後就到。”
玄白颔首,坐了下來,仍舊翻着手中的兵書,良久,有人打簾進來,正是倉冶。
道:“怎麼不先吃?”
玄白面色柔和,道:“等你。”語畢,放了手中的書,盛了碗湯,放在對面。
倉冶坐下,看了桌角的書一眼,沒再言語,兩人安靜用飯。
營外報時的小将走過,已是申時,倉冶打了個哈欠,起身道:“我們也要休整。”說着走向了臨時搭起的木榻,上方鋪了織毯。
玄白扔坐在原地,倉冶遞過去一個眼神,道:“你睡裡面。”
玄白微微一頓,他剛睡醒。
倉冶輕咳一聲,又道:“那個......行軍以簡便為主,隻好這樣了。”玄白微微點頭,走過去和衣躺在裡面,倉冶亦和衣而卧。
“咳咳”玄白輕輕咳了兩聲,倉冶轉頭看過去,見他臉色仍然發白,擡眸看到了一旁的被褥,擡手拽了過來,搭在兩人身上......
很困,但此刻仍早,陽光透過帳篷,還是很亮,實在很難入睡,倉冶翻了個身,猛然,身旁的人似乎動了一下,透過眼皮的紅色光亮一霎變為黑暗,倉冶睜眼,見黑暗中一道藍色靈流将将散開。
“鷹隼一族,夜晚作戰能力很強,硬碰硬,有幾成勝算?”黑暗中,身旁傳來聲音。
倉冶舒了口氣,道:“十成。”
“那些魚?”
“嗯!”
“那便好......”身旁的人不再說話。倉冶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推自己胳膊,倉冶睜眼,是簾外的小将,張口欲說什麼。
“噓!”倉冶做了個禁聲的動作,輕輕下了榻,穿好戰甲,出了大帳。
月色清涼,深秋的寒風穿過耳邊,呼呼作響,狼圖騰的旌旗亦随風翻卷,幾隻碩大無朋的貓頭鷹,背着火油,弓箭,還有一些士兵,飛在寂靜的夜中,寬大的翅膀借着月光,将影子投到河裡,遊魚一霎躲開。
倉冶站在寬廣的獵豹背上,踏入河面,河水洶湧,卻不過到獵豹的腿彎。後方竹熊與灰象徐徐而動,背上,百獸軍井然而列。而河的上下遊一艘艘船隻駛來,正在彙入這支大軍。
船隻是白彪從沿河的部族征集的,午時便已到了,船上不僅載着他的百獸軍,還載着沿河部族的駐軍。
夜色隐去了百獸軍的形态,卻藏不住它的鋒芒,一片黑壓壓的東西,正在吞噬了南丹河,朝對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