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細膩的白色宮殿閃爍着刺眼的光芒,從地磚到遊廊,全部都是瓷器所搭建,木族依賴日月精華,也因本賴泥土而生,因此宮殿當中一切物什都以泥土燒制而成。一派的光華璀璨,琳琅奪目。
地上跪着一排的黑鷹戰士,頭頂紅色靈流緩緩溢出,魔心端坐中心,罩袍遮罩看不清神色,但高昂的頭顱卻顯示着他此刻十分的滿足,一旁還有一人亦身着黑色鬥篷,帶着鬼臉面具,手中一柄蛇頭權杖,閉目靜坐,似在護法。
再身後,又是四名和尚,最左側剜去了雙眼,裸露的空洞十分駭人,第二個的缺了耳朵,中間那人的沒了嘴唇,隻露着駭人的牙齒,最後一人卻是沒了鼻子,也是露着個吓人的窟窿,幾人雖然五官各有損缺,額頭前方确是一緻綁着一圈佛珠,胸前挂着亮白腿骨,串着一小骷髅頭垂在地上,正是降宗門人。
猛然,門口一聲巨響,殷豐推門而入,身後跟着幾名黑鷹将士,看着跪在地上的幾名黑鷹戰士,眸中不禁有了怒色,魔心卻不曾擡起眼皮,身後幾人亦視而不見。
片刻,那紅色靈流終于不再溢出,原本還有些生機的戰士此刻如同一袋袋沙子,直直墜地,身上羽毛逐漸顯露。
“魔尊大人?”殷豐終于忍耐不住,道:“這是為何?”
魔心緩緩睜眼,道:“他們辦事不力,放跑了木族餘孽,本該就地處決,但本尊願意給他們将功贖罪的機會......”
“可......”殷豐還欲說什麼,後方戴着鬼臉面具的人重重咳嗽了一聲,殷豐住了嘴。
魔心端坐調息,幾名和尚上前,摘下了胸前的腿骨,單手持掌,口中念了什麼,那腿骨尾端的小骷髅忽然轉了起來,黑色靈流從其中緩緩溢出,尖銳的嬰孩哭叫聲霎時響徹整個宮殿,殷豐不禁捂了耳朵。眯眼看去,見那溢出的黑色靈流緩緩聚成了四朵黑色蓮花,懸浮于方才倒下的黑鷹戰士上方,然後緩緩向下旋轉而去,他們本已化作了原形,待那蓮花一霎炸開成片片花瓣,然後盡數落到屍體上,那黑鷹屍體竟然又變回了人形,且似乎比方才更加強壯,高大。
四名和尚口中念念有詞,傀儡緩緩站起,魔心手中彈出什麼東西,鑽入那排将士眉心當中,頭頂黑色的聖光乍然顯現。
殷豐看的後背發涼,卻不禁喜上心頭,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傀兵的冶煉過程,問道:“隻要這傀兵殺死的人,也會變成傀儡?”
“回将軍,正是!”魔心終于站了起來,行了一禮,倒似十分恭敬。
“如此,那便太好了!魔尊大人何不多做些?”殷豐一時高興過頭,随口問道。魔心身後那手執權杖的人卻看了一眼他,神色不明。
魔心卻是哈哈笑了,拍着他的肩膀道:“将軍怎知我不曾多做?請随我來。”
殷豐心中喜極,已然忘了此次是來興師問罪的,當下快步跟了上去,那幾名和尚與那手執權杖的人亦跟了上去。
魔心領着他入了木族的天牢,上方關着的都是一些已然僵化的木族,幾名黑鷹戰士,正在清理牢房,将完全木化的木族民衆投入火中,滋滋作響。
見他們走來,牢中的獄卒紛紛行禮,魔心卻沒有停下的意思,直領着殷豐下了層層台階,進入鐵門的那一刻,殷豐後背升起一片寒意,卻不禁笑出了聲,印入他眼簾的是數以萬計的傀兵,有的頭頂印着聖光,有的卻沒有,有的看着癡癡呆呆,都是木族的成年男子。
“他們很快也可以投入戰鬥了。”魔心擡手指着那批頭上有着黑色光環的人道,又轉身指了指癡癡呆呆的那批人道:“他們是有神智的,戰鬥力也最強,我并未控制他們,不管對方是死是活,是泥丸黑鐵,一概可嚼碎吞入腹中。”
“大人!此乃神兵啊!”殷豐激動道,他此刻終于知道當初魔尊大人為何要攔着他殺俘虜了,不光是俘虜,這裡還有大量他昔日認為會壞事的木族百姓,有這些,那他鷹隼部稱霸獸族指日可待。
魔心斜睨他一眼,哼哼笑道:“但他們也有個緻命缺點,”魔心頓了頓又道:“那便是見不得太陽。”
“無妨,夜間是我部的天下!”殷豐大言不慚,完全忘了之前夜間輸給百獸軍之事,目漏貪婪,踱步去觀測這些神兵利将,他們一概的平民衣衫,目光呆滞,眉心有道一寸長的黑線,隐隐有着腐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