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奇怪的人,一定是他們,他曾經打聽過家中有沒有百日的孩子!還要孩子百日時剃下的胎發!”
首領眼眸蓦地狠厲,望向了玄白,他手下的官兵已然過去将人圍了起來,卻見他身旁的黑狼上前了一步,龇着牙,低聲嗚咽。
首領咽了口口水,朝玄白道:“你作何解釋?”
玄白眨了眨眼,平靜道:“我乃修道之人,這黑狼是我的朋友,那妖物曾傷人性命,我來此便是為了降服它。”
天有大道,萬物有性,也皆有自己的道法,若離道為惡,便堕為妖魔,那東西曾在他眼皮底下,取了一個女子的性命,如今竟然将魔爪伸向了小孩。
玄白從懷中掏出了一道符,道:“這是業火符,克它,懸與小兒床頭,那東西便不敢靠近了!白日之後,便安全了。”
玄白轉身繼續道:“我打聽未滿百日的小兒,便是為了贈予此符。”
“那你為何又要胎發?分明就是一夥的!”人群中有人大聲問道。
“對!一夥的!”
玄白從指尖捏了一張符,朝人群彈去,流光飛舞,擡眸的功夫那符紙便又回到了手中,一絲褶子都不曾留下,微風吹過,輕輕顫動。
人群叫嚷了起來:“我的頭發!”“我的,唉,你的也斷了,你的!”“斷了!”
圍了一圈的平民,此刻的束發之物,皆已墜于地上,頭發散亂,頓時吵嚷起來,衆官兵見狀,怕玄白有進一步動作,拔刀而向。
倉冶龇着牙,尾巴炸了起來,玄白摸了摸他的頭,平靜道:“那胎發于我自然有用,但我确與此怪沒有關系。”他求取胎發需父母真心贈與,否則取來便也無用,但此時說出來,隻怕誤會更深,是以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果然,衆人見他身手異常,便是取自己首級也是片刻功夫,何況是小兒的一撮頭發,當下跪了下去,道:“求道長救命,救救我們的孩子。”
那首領亦讓手下收了冰刃,上前道:“還請道長援手。”
玄白正要說什麼,見廖雲跑了過來,手中拿着半張燒毀的符,上氣不接下氣,道:“公子,公子,救救我家花娘……”
玄白見那符文燒毀,心中一凜,問道:“怎麼回事?”
廖雲緩了緩,道:“那東西來了,被這符一震,變成了個女子,我跟花娘正好撞上,花娘與她鬥法,讓我去叫人……然後然後我就暈過去了,醒來後花娘不見了,這符文也被燒毀了一半……但歲安還在。”
玄白垂眸,從懷中掏出了些符紙。交到那首領手中,道:“煩請分發給家中有小兒的人家。”衆人方才聽聞廖雲說那符文有用,此刻不管家中是否有小孩全部一擁而上。首領捏緊了符文,維持着秩序。
玄白朝廖雲道:“去你家。”
……
“阿冶,這個。”玄白拿了件花娘的衣物拎到倉冶面前。
倉冶鼻子嗅了嗅,耳朵微微抖動,搖了搖尾巴,作勢便要奔跑。
玄白點點頭道:“辛苦你了,阿冶。”當下踩了符紙,同倉冶一道飛速離去,留下廖雲扛着個鋤頭在院中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