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心話語剛落,誦經聲音陡然拔高,梵文符咒從祭壇中央蕩漾開來,一排和尚從地面彈起。
倉冶攬了玄白後腰朝後快速退去。但後方是石壁,退無可退。
倉冶拉着人仰面倒下,那符文擦着兩人面頰而過,打在後面石壁上,幾面人幡霎時化作了飛煙。
倉冶快速起身,卻見眼前佛珠已然逼到,兩名和尚奔着玄白襲來,玄白虛弱不已,神色卻更加冷靜,指尖凝了一道淡淡的血符,朝兩和尚打去,血色花朵綻開,盡數被他們掌中符文化解,和尚手爪已然伸向玄白。
倉冶見狀,怒意更添了怒氣,磨了磨牙齒,将玄白快速拉至身後:
“你想喝誰的血?”
一匹紅色蒼狼法相驟然躍起,掀天滅地的狂風霎時沖天而上,回旋一瞬朝魔心砸去。
降宗的和尚被狂風席卷,在上空停滞一瞬,皆口吐鮮血,靈氣四散紛紛墜落,那些小棺材亦盡數飛起。
“不要——”
一旁的鏡兒等人見狀,卻是霎時間慌了神,展開念力,迎着比自己強悍百倍的力量,朝着那些棺材飛去,可未曾觸碰到那些棺材,便被罡風蕩開,跌落滿地。
魔心見那磅礴的力量襲來,驚了一瞬,不可思議看了倉冶一眼,化出魔爪生生接了那道劈山之力,腳下的石磚霎時間輻射狀裂開了道道溝壑。
倉冶一手對抗着魔心,另一斷臂伸出了無數枝幹,裹挾着淡藍色的靈流快速将那些小棺材纏繞,朝自己所在方向拉了過來,穩穩落地。
棺材當中傳出了嬰兒的哭聲。
“寶寶。”“夫君——”
“别怕——”鏡兒等人見小棺材落地,又慌又喜,不顧身上的傷,朝着棺材踉跄走去。
倉冶馬上操控枝幹将她們攔腰捆縛,丢了個結界,關在一旁,看了一眼斷臂,枝幹靈活,他已然能夠完全融合木靈之力了!
揚起一條枝幹驟然朝上方柱子打去,人幡消散,石柱斷裂,花顔、公孫辭等人趴着枝幹穩穩跳下。
魔心看着那裹挾着淡藍色靈流的枝幹,恨恨看向玄白,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當真是慷慨!”
他果真什麼都不要了,那靈力雖是木靈之力,可卻是發源于水系靈根的。而獸族是隻能依賴魂力,沒有靈根的。
他以為即使玄白救活他,也不過是一隻畜生,不料竟然有了如此強悍的修為,都是拜那水系靈根所賜!
又見祭壇被毀,降宗助他獻祭的人全部躺在地上,未知生死,周遭佛珠斷骨落了一地。那棺材中剛滿百日的嬰兒已經被悉數救出,多年謀劃毀于一旦。
怒火攻心,喉間竟然湧上鮮血,心中隐隐泛起懼意,恨恨盯着玄白:“便是輪回百世,他亦必死在我手裡。”
陡然奮力往上托起那法相,一團黑色煙霧驟然炸開,倉冶法相壓了個空,一個踉跄,卻見絲絲黑煙沒入了地面,再追已是不及。
偌大的石穹之下,隻剩下嬰兒們響亮的哭聲,倉冶舒了口氣,轉身去看玄白。
玄白面色憔悴,但望着他的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阿冶,可有哪裡不舒服?”
倉冶搖搖頭:“沒有,而且,哥哥我感覺我如今的修為已經超出上一世很多了。”
玄白輕輕笑了,十分欣慰。
“少一個孩子。”花顔叫道:“這個棺材裡是空的。”
衆人聞言圍了過去。
初墨頃刻拔了劍,橫在了鏡兒脖子上:“孩子呢?交出來。”
鏡兒原本看着那些孩子得救,臉上有些欣喜,聽到初墨如此質問,立馬換了一副桀骜之态:“沒了。”話語中卻似有不舍。
初墨将長劍送的更近:“什麼叫沒了?”
鏡兒脖子上挂了一道紅痕,仰着頭道:“沒了便是沒了,便是被吃了!”
“你說什麼?你——你們——,我殺了你。”初墨聞言,怒不可遏,舉劍便要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