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散去,倉冶收了利爪,咽下喉頭湧出的鹹腥,摸上了玄白的脈門,心中一沉,原本已然好轉的魂魄又是傷痕斑斑。
将人打橫抱起,轉頭朝豪幹雲道:“數數這裡有多少棵樹。”踏空而去。
“王——”豪幹雲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欲言又止,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展翅騰空而起,這樹林是按照五行八卦排布的,怪不得如此厲害,整整一百三十六棵……
......
倉冶替玄白除了外衣,自己亦隻剩了亵衣,抱着人鑽入了水中,劇烈的噬咬感從每一個毛孔滲入。
“嗯——”懷中的人悶哼一聲,驟然顫栗,攥緊了自己胸前的衣物。
“哥哥......”倉冶别無他法,将人放入池中,抱的更緊。
明月升至了高空,落入池中瑩瑩發亮。後方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倉冶微微側臉,問道:“多少棵?”
豪幹雲從樹梢無聲落下,應道:“回王上,一百三十六棵,那樹根下是……是白骨,都是。”他稱倉冶王上已經成了習慣,一時間改不過來。
果不出所料,整整一百三十六人,風堂的兄弟早已悉數殒命。
方才飄向天空的白光是他們被鎖了六百多年的魂魄,日日忍受煎熬,風堂的兄弟确實在等他來解救。三鼓叫他不要回來,是怕他命喪那煞陣之下。
倉冶深深吸了口氣,擁着玄白的手握成了拳頭。
片刻,他沉聲道:“你來此地究竟是為何事?”
豪幹雲早就想說,可看着池内重疊的人影他不敢開口,道:“回王上,王上遇刺了,是風潇的人,我一路追到這裡,撞上了大陣便掉了下來。”
“什麼?他們竟敢?王兄此刻如何?”倉冶一拳打在了水面上,水花四濺。
“鶴醫官說性命無礙,可他眼睛永遠看不到了,那人使的是毒。”
倉冶道:“刺客是個女子,是不是?”
豪幹雲不住點頭:“王上如何知曉?”
倉冶不答,隻道:“你去吧。”
豪幹雲輕歎了口氣,行了個禮,擡腳要離開,又躊躇不前,終于道:“王上,王上很想念你,你不妨回去看看。”
“嗯。”
多年不回獸族,确實應該回去看看,隻是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
豪幹雲已經離去,玄白皺着眉在他懷中沉沉睡着,側臉如遠處的山巒一般俊逸,眉眼如畫,倉冶輕輕整理着玄白的碎發,手指觸到了他的耳垂,軟軟的,脖頸在月光下白的發亮,幾乎與後背的白發融于一體。
熱氣氤氲,情/欲在黑暗中瘋狂生長,倉冶喉結滾動,閉了眼睛。
良久,怯怯的,俯身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