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冶鼻尖酸澀,他太累了,他以為他就可以這樣陪在他身邊,看着他,喜歡着他,不管以什麼身份,
可他高估了自己,他做不到,他可以壓下埋怨,壓下恨意,但他壓不住自己的心,他無法隻是看着他,他也想要得到他的心,想要他的喜歡,想要他的回應,想要他也如自己一般深愛。
可是,他又如何能因為自己喜歡對方,便去要求對方喜歡自己?同幾百年前那般撒潑打滾麼?
更何況,他是男子。
他可以如幾年前一樣将他納為己有,可是那樣他會痛,會難過,他不要他痛,不要他難過。
是他錯了,不該趁人之危,不該偷嘗醉人的鸩果。
是他太貪心了......
倉冶視線逐漸模糊,一團白色朝他移過來,越來越近,擾動水聲淩淩。
“哥哥,對不......”
話語未畢,便被人抱了個滿懷,倉冶淚水奪眶而出,幾百年的委屈在此刻悉數湧上心頭,将人緊緊回抱,同兒時一樣,埋頭在玄白頸窩,淚水落到他脖頸,與發絲的水珠一同落下。
隻要一個擁抱就夠了,即便他心中沒有自己,他不貪心的,隻要一個擁抱就夠了。
“阿冶,你之前問我的問題,我如今答你,我亦喜歡你,方才我隻是......隻是有些不适應,并非對你不喜。”
倉冶怔在了原地,忘記了哭泣。
“我亦是前些日子才知曉自己的心意,知曉那便是喜歡,不知母親何時種下的禁制,那日在皇陵破了,我很早便想告知于你,隻是沒有時機......”
倉冶怔怔擡頭:“再說一遍。”
“我喜歡你。”
“再說一遍。”倉冶想要看清眼前的人,看清那話語确實出自他的唇齒,可是雙目卻越來越模糊,倉冶馬上擡手擦掉,卻再次模糊:“你再說一遍。”
“我喜歡你,我喜歡阿冶。”玄白喉間亦有些哽咽,擡手替他擦着眼淚。
“哥哥......你繼續說......說你喜歡我。”
“阿冶,我喜歡......”玄白未曾說完,倉冶便又将人緊緊擁抱。
玄白替他整理着背後的濕發:“是我不好,若能早些發現,便不會讓你如此受苦。”
“哥哥,不晚的,不晚。”倉冶松開手臂,抓了玄白肩膀,認真看着他,嘴角的笑幾乎容納不下。
玄白輕聲笑了,将他早已松散的亵衣拉正。
倉冶垂眸看去,方才澆滅的欲/火又在漸漸燃起,吞了吞口水,将玄白拉近,緩緩低頭,正要吻過去,猛然聽得一聲雕嘯穿越黑暗,破空而來。
兩人同時止了動作,一黑衣金刀之人踉跄落在池邊,單膝跪地:
“侯爺恕罪,豪将軍遇險,懇請侯爺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