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過柔順的頭發,滴落的水滴,順着他線條分明的身體緩緩流淌。
水滴混着傷口的血迹滴落在被燈光照耀反光的大理石闆上,流進下水道裡。
睫毛的水滴啪嗒一聲承受不住重量滴落在地面,泛起漣漪。
思緒亂飛,他低着頭一言不發,腦海中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和一聲狗叫。
三月的海城,寒風撲面而來,帶着一絲暖意,沒有那麼的刺骨。
溫煦從教學樓出來拉了拉脖子上的藏藍的圍巾朝不遠處的小區門口走去。
20歲的大二學生的溫煦身上帶着不符合這個年紀少有的穩重感。
車流在馬路上不斷地行駛着,他穿過黑白分明的斑馬線,抱着書,書本跟他的學科沒有關系,而是彈鋼琴的譜子,上面邊角帶着些許的陳舊泛黃。
一聲“汪汪”的狗叫,身後又傳出來一道渾厚的聲音“攔住它,拉住那隻狗。”
清冷的小區,也許是寒冷的原因,時不時有微風吹過,人群隻有幾個零散幾個大爺大媽們,扭頭都朝這邊看來。
溫煦一回頭,直接被狗狗撲了個滿懷,一隻中小型的金毛,它吐着大舌頭哈着氣在溫煦的臉上舔動起來。
隻見金毛不遠處的身後,一個長者帶着黑色的墨鏡,手裡拿着導盲杖在周圍敲敲打打,腳步有些匆忙的朝這邊走來。
溫煦推開了身上的金毛站起了身,牽着金毛的繩子朝長者走去。
“這是你的狗吧。”溫煦說着将狗繩遞到沈毓安手中。
沈毓安接過狗繩感謝道“謝謝你啊,我們家這個孩子剛從盲人學院畢業,年齡太小,可能是見到什麼新奇的東西跑走了。”
緊接着他又拿導盲犬輕輕地拍了一下身側的狗狗“肉包子,跑什麼跑。”
“沒事,挺可愛的。”少年清冷柔和的聲音從嗓音内傳出。
溫煦蹲下身輕拍了金毛的頭轉身朝公寓樓走去。
寒風漸起,吹動着他的圍巾繞在身後,少年堅挺的背影消失在樓道裡。
電梯門緩緩合上的瞬間,一隻狗爪子進來擋住了電梯門,身後是那個長者。
狗狗對着溫煦叫了幾聲“汪汪。”
“麻煩幫我按下一下樓層,7樓謝謝。”
七樓的按鈕亮起,二人同一個樓層,溫煦看着他的背影,些許佝偻的脊背,同一層樓層,自己沒有見過他。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溫煦緊跟其後的跟在長者身後。
鑰匙同時插進鑰匙孔,旁邊的響動聲,溫煦扭頭看了過去,沈毓安已經帶着狗推門進去了。
“原來就在隔壁啊。”他想。
下午五點,悠揚的鋼琴曲再次響起,隔壁的金毛靜靜地趴在主人的腿邊。
沈毓安骨節分明手指有節奏的在椅子上跟着節奏敲動着,每天這個時候隔壁都會響起鋼琴曲,優雅的旋律沒有絲毫的錯拍。
陽光不冷不燥的透過陽台的玻璃灑落在少年與黑白的鋼琴鍵上。
他眯着眼沉醉在這種旋律裡面,光影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長,投射在昏暗的屋内,一日複一日。
一曲作罷,溫煦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從黑白分明的鋼琴鍵上緩緩擡起。
他沉醉于此,沉醉在音樂中,鋼琴中,一次又一次的沉淪讓他深陷其中。
日複一日,如果說鋼琴是他的興趣愛好,但是又不止于此,日複一日的堅持,不知經曆幾個春夏秋冬,才取得這般成就。
“叮咚。”
門鈴被人按響,溫煦睜開眼睛,起身去開門。
是今天的長者,他牽着狗狗站在門口,墨鏡下面是溫煦看不到的情緒,面部是帶着笑意的。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溫煦禮貌詢問。
“小夥子,你鋼琴聲音吵到我了。”
話落,溫煦連忙低頭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沈毓安樂呵的笑着,伸出手拍了拍溫煦的肩膀“小夥子,鋼琴彈的不錯,介意我進去跟你撈一撈嗎。”
溫煦一愣,微微一笑,側開了身子“不介意,你請。”
沒有開燈的昏暗屋子,隻有一束光透過窗子的照耀,像救贖又像希望。
“我是京北娛樂公司的音樂負責人,我叫沈毓安”沈毓安邊說邊坐在了沙發上。
溫煦站着聽到這個介紹微微一愣,“你好,沈老師,我是溫煦,在二大學生。”
“小夥子,有沒有興趣進入我們京北音樂公司啊,我感覺你很有天賦,有沒有興趣成為頂流的鋼琴手。”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一樣扔在了溫煦的心裡然後爆炸升溫。
像一顆紅彤彤誘人的蘋果,即使是一顆有毒的蘋果也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摘,品嘗最後中毒死亡。
他眼眶微紅,不知是激動還是這些年的辛苦有多成還是說找到了欣賞自己的知音。
聲音哽咽道“為什麼,是我。”
”我欣賞你,你每天練琴我都在聽,像你這樣的天才不應該被磨滅,應該走向更大的舞台,被鮮花掌聲包圍,發光發熱。”
沈毓安說着,不知想到了什麼,他重重的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