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因被保镖拉進休息室,一陣又一陣的慘叫聲傳來,溫煦聽不到任何聲音。
就在這時,況野摸索着走進了後台,他腳步稍緩,在距離溫煦不遠的地方停住。
溫煦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說道:“走嗎?”
況野眉頭一挑,輕笑道:“不等結果嗎?”
溫煦看到況野的嘴形,勾唇一笑,語氣笃定仿佛掌控着一切:“不用,冠軍是我的。”
這份底氣,是與生俱來的優越和長久以來的順遂賦予他的。
況野勾唇一笑,調侃道:“這麼自信啊。”
溫煦看到況野說的話,垂下了頭睫毛輕顫,朝前走了兩步,道出四個字:“與生俱來。”
話落,鋼琴協會的李老闆從後台匆匆趕來。
他滿臉堆笑,一下就攔住了二人的去路,臉上堆滿了讨好的笑意:“況總,您來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也好讓我去接您啊,真是怠慢了。”
說着,便熱情地伸出手握住況野的手。
況野不動聲色地将手抽了回來,臉上的神情有些冷淡,語氣也十分疏離:“帶朋友來湊個熱鬧,現在準備走了,李總您忙自己的就行。”
話落,他輕輕扯了扯溫煦的衣袖,示意他一起離開。
李老班站在原地,笑呵呵的打着招呼:“拜拜,況總常來玩,随時歡迎。”
況野沒有回答,帶着溫煦,兩人并肩走出了禮堂。
外面臨近傍晚,夕陽剛剛落下,天邊像是被打翻了顔料盤,大片大片的橙紅色肆意蔓延。
空氣中還殘留着白日的燥熱,讓人無端生出幾分煩悶。
況野擡手松了松脖子上系得規整的領帶,想要讓自己更舒服些。
好久沒有穿過這麼正式的服裝了,領帶勒的他喘不過來氣。
黑色的轎車停靠在二人面前,況野在溫煦的攙扶下上了車,舒爽的涼意撲面而來,況野緊皺的眉頭舒緩了下來。
“去殘聯康複機構。”
車子緩緩駛離,溫煦聽不清二人在交流什麼,他打開手機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上二手的助聽器,最低也要599的,好貴。
有一家399的映入他的眼簾,他點開了399的,手指在下單上面猶豫不決,最終還是咬了咬牙,下了單,自己不能沒有這個東西,不然就真成聾子了。
不适套的助聽器,但是眼下沒有辦法,他需要聽到聲音。
十幾分鐘後,車子緩緩停靠在殘聯康複中心。
“少爺,到了。”司機說道。
況野拍了拍溫煦,推開了一側的車門,溫煦坐在車裡看着周遭的場景,這也不是小區的附近啊。
溫煦下車攙扶着況野,二人走進了殘聯康複中心。
溫煦看着殘聯兩個,一臉錯愕,目光又看向了況野“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他實在想不通,一個看不見的人,來這裡做什麼的,他始終沒有把這個地方扯在自己的身上。
況野站在櫃台前“麻煩,給他配一個合适的助聽器,要最貴的!。”況野說着指着身側的溫煦。
溫煦由于聽不見此刻一臉無辜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最貴的。”面前的驗配師隻記住了這三個字,臉上笑開了花,“好,麻煩這位先生跟我過來。”
驗配師拍了拍旁邊的溫煦,溫煦微微一愣,指了指自己,驗配師點了點頭朝他擺了擺手。
溫煦跟着驗配師進了旁邊的辦公室裡,況野靜靜地在外面坐着,驗配師拿着儀器檢查了溫煦耳部的情況,裡面看起來一切正常就是耳口有些紅腫。
驗配師低着頭在旁邊的治療方案上面記載着,她找了個不适配的助聽器給溫煦帶上,詢問了一些溫煦耳朵上的問題和需求以方便找到适配的助聽器。
驗配師咨詢完後,打開旁邊的隔音室,她要測試一下溫煦的聽力受損在多少範圍内,通常是:輕度,中度,重度。
音量一點點加大,溫煦終于聽到了聲音,他朝玻璃外的配驗師比了個“ok。”配驗師關掉聲音朝溫煦招招手示意他出來。
中度的聽力障礙在治療方案裡面記載着,中度聽力損失患者适合的助聽器最大聲輸出範圍為105-130 dB SPL。
半個小時後,溫煦被配驗師帶了出去,溫煦站在況野身旁等待。
鐘表在牆壁上走着,不知過了多久,溫煦打了哈欠微微犯困,時間好長啊。
“況野,你餓不餓。”
況野閉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不說話,頭輕靠在溫煦的腹部也不說話,溫煦彎下身子,朝況野看去,平穩的呼吸聲傳來,溫煦聽不到一點,他伸出手指輕戳了況野的臉頰沒有動作。
睡着了這是。
二人從殘聯康複中心出來,外面天已經黑了,夕陽在天邊樓下最後一抹色彩,便沒入黑夜。
溫煦看着手中精緻小巧的盒子,看到裡面靜靜躺着的定制助聽器,愣了愣。
下一秒況野的聲音傳來::“我不喜歡欠别人的,這個送給你,還有幫你找的工作,咱們兩清了。”
況野并不知曉溫煦聽不見自己說話,還在自顧自地說着:“我們快回去吧,我今天不想坐公交車,打車走。”
說完,便擡腳向前走去。
司機早已下班,況野也不好再麻煩人家回來接送。
溫煦跟在況野身後,手忙腳亂地将助聽器戴上輕聲呢喃了一句:“果然,貴的東西就是好。”
或許是察覺到身後的溫煦沒有跟上,況野突然停下了腳步,溫煦一時沒反應過來,差點直接撞上去。
況野轉過身,眉頭微微皺起臉上帶着些許不耐煩,提高了音量又問了一遍:“你聽到沒,打車走。”
模樣像個鬧脾氣的孩子,小情緒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好。”溫煦嘴角微微上揚,欣然答應道。
說罷,他利落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點,熟練地叫了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