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這邊剛咯噔完,帶着薩特亞德皇室标志的車就緩緩從他身邊駛過,最後在斐洛魏劭的身邊停下。
側邊車窗降下,露出艾德裡安那張昳麗散漫的臉:“是斐洛啊,好巧。”
斐洛腰背紋絲不動,淡淡道:“四殿下日安。”
艾德裡安勾唇一笑:“你也日安——啊,這不是魏劭閣下嗎?”
魏劭皺了皺眉,不知道他又要鬧哪一出。
“剛剛多有得罪,還望閣下不要生氣。”艾德裡安輕輕颔首,隻是臉上的歉意實在不走心,“我也不知道閣下與斐洛上将關系這樣好,是我不識趣了。”
魏劭了然。
看來是艾德裡安知道目的已經不可能達到,再為他得罪斐洛實在不值當,這句道歉也不是給他的,而是說給斐洛聽的。
斐洛看着艾德裡安:“那您現在知道了,殿下。”
艾德裡安輕笑着點頭:“那麼,如你所願,我不會再打攪魏劭閣下的生活。”
一旁的沈河眼觀鼻鼻觀心,心裡忍不住想,魏劭這是什麼蟲顔禍水。
艾德裡安升上車窗,側首對費利克斯說了句什麼,這次車直接駛離了學校。
前段時間斐洛申請婚姻匹配的事在星網上鬧得沸沸揚揚,沈河也吃了全瓜。
斐洛一看就是特地來接魏劭的,再加上艾德裡安的話,這倆什麼關系不言而喻。
大多數雌蟲都默認雄主不會隻忠于自己,哪怕是皇帝的雄主,莊園裡也養着數不清的美侍。
但這不代表雌蟲會樂于見到自己被撬牆角。
沈河那點羞澀早就褪了個幹淨,他想到自己之前扒在魏劭身上的流氓舉動被斐洛撞了個正着,尴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是一起考試認識的朋友,叫沈河。”魏劭留意到斐洛的視線,側首向他介紹。
沈河眼神亂飄,試圖找機會溜走。
“沈佩斯家的小少爺,”斐洛點頭,目光掃過沈河,又不動聲色地掃過魏劭的肩和手臂,“以前倒是見過兩眼。”
魏劭一怔,随即若有所思地看了沈河一眼。
沈佩斯是上議院的議員,政治觀點偏保守,和大皇子一派傾向一緻,不過他政治立場中立,從沒站過誰的邊。
像沈佩斯這樣的政客,雖然話語權不大,但也容易在黨争中明哲保身,不出意外的話,不管下一個皇帝是誰,他那個位子都能安安穩穩傳到沈河身上。
難怪今天沈河對上艾德裡安的态度那麼平淡。
被點明身份的沈河默默收回腿:“……”
他看看魏劭,又看看斐洛,之前的自然坦蕩不複存在,磨磨蹭蹭地踱了過去,沖斐洛尴尬一笑:“斐洛上将,您好。”
“你好。”
魏劭看着對斐洛畢恭畢敬的沈河,幸災樂禍地笑起來:“你幹嘛這個樣子?上将又不會吃了你。”
沈河:“……”
他覺得魏劭可能有點缺心眼兒。
好在斐洛的态度還算和緩,應該沒有因為他不知真相下的舉動而生氣。
他松了口氣,一改之前熟絡的樣子,對魏劭禮貌道:“閣下,既然你的家人來接你了,我就不湊熱鬧了,先回去了,再見。”
沈河态度轉變得明顯,魏劭微微怔了一下,也隻能無奈點頭:“……行吧,那你路上小心。”
沈河又對斐洛闆闆正正地鞠了一躬:“上将再見。”
“嗯,再見。”
沈河走了,魏劭立刻扶着斐洛的肩上下打量:“任務期間還順利嗎?有沒有受傷?”
不同星域之間公共星網不互通,這段時間他和斐洛幾乎是斷聯狀态,說不擔心是假的。
斐洛平直地看了他一眼。
魏劭頓時緊張起來:“真受傷了?!”
斐洛把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扒了下來,毫無起伏道:“順利、這麼點小亂子還不至于讓我受傷。”
魏劭看着自己被無情扒開的手:“……”
怎麼了這是?
他小心翼翼道:“我惹你生氣了?”
天地良心,斐洛不在家這段時間他什麼壞事都沒幹,一定要說的話,也隻是往樓上陽台塞了幾盆富貴竹、往冰箱上貼了幾個機甲形狀的磁吸貼、往書架上塞了幾本“非衣行水”老師的著作和同人本子……
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吧?
斐洛平靜道:“沒有。”
那就是有。
“我錯了。”魏劭鄭重而果斷地道歉。
斐洛本來已經拉開車門準備上車了,聽見這話突然頓住腳步,扭頭看着魏劭:“錯在哪裡?”
魏劭試探道:“你不喜歡富貴竹?它其實招财的——”
嘭!
車門被甩上了。
脾氣真大……
魏劭摸了摸鼻子,決定不跟剛凱旋回家的上将大人計較。
斐洛坐上車就閉目靠着椅背不說話了,魏劭看見他眼睛底下的烏青和下巴上的細小劃痕,意識到上将口中的“小亂子”其實也很磋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