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洋大口喘着粗氣,胸口劇烈起伏,手中染血的匕首還在往下滴着沈钰的血,在地面上彙聚成一小灘暗色。他緩緩轉頭看向雲舒,眼中的瘋狂尚未完全褪去,卻又夾雜着一絲扭曲的期待。
“現在他已經死了,”徐洋用匕首指着沈钰毫無動靜的身軀,聲音低沉而沙啞,“你已經沒退路了。怎麼樣,要是跟我,我可以考慮饒了你。”
雲舒瞪大了雙眼,眼神中滿是悲憤與絕望,淚水不受控制地奔湧而出。她看着沈钰倒在血泊之中,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你這個惡魔!”雲舒嘶聲力竭地怒吼,“你殺了他,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我甯願死,也不會跟你這個殺人犯在一起!”
徐洋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幾步走到雲舒面前,伸手死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與自己對視。“别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還有别的選擇?現在乖乖聽話,我還能給你留條活路,不然……”徐洋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雲舒毫不畏懼地回瞪着徐洋,眼中的恨意如實質般幾乎要将他灼燒。“你以為殺了他,就能得到我?你錯了,就算我死,我的心也永遠屬于沈钰。你這種卑鄙無恥的人,永遠都得不到真正的感情!”雲舒字字泣血,每一個字都飽含着對徐洋的厭惡與痛恨。
徐洋被雲舒的話徹底激怒,他猛地甩開雲舒,雲舒摔倒在地,卻依舊倔強地不肯屈服。徐洋在原地來回踱步,心中的怒火和糾結不斷交織。一方面,他對雲舒有着瘋狂的執念,即便到了這步田地,仍想占有她;另一方面,沈钰的死讓他陷入極度恐慌,他深知自己已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而雲舒如此強硬的态度,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你别逼我!”徐洋的聲音因憤怒和慌亂而顫抖,“你要是再不識趣,我連你一起殺了!”徐洋手中的匕首再次舉起,刀尖對準了雲舒,可他的手卻在微微顫抖,内心的掙紮讓他無法立刻做出決定。
徐洋舉起匕首的手在空中僵住,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刺下去。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内心的狂躁與糾結,轉而蹲下身子,用匕首輕輕拍打着沈钰毫無生氣的臉頰,眼神陰鸷地看向雲舒。
“你聽好了,”徐洋的聲音裡透着一股令人膽寒的決絕,“現在你還有得選。你要是從了我,我會給他留一個全屍,找塊幹淨的地方把他安葬。可要是你執迷不悟……”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就把他的屍體燒了,讓你連最後一面都見不着,灰飛煙滅,徹底消失在這世上。”
雲舒雙眼瞪得幾乎要裂開,滿心的悲恸與憤怒如火山爆發。她想沖過去,卻被一旁的手下死死拽住,隻能無助地癱倒在地,淚水決堤般流淌。“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畜生!”雲舒聲嘶力竭地哭喊着,“沈钰已經被你害死了,你為什麼還要如此殘忍?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徐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雲舒,臉上露出一絲扭曲的笑。“人性?在你一次次拒絕我的時候,在他一次次奪走你目光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人性了。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别逼我做出更狠的事。”
雲舒心中痛苦萬分,一邊是摯愛之人的屍身,她怎能眼睜睜看着沈钰死後還遭受焚屍的悲慘下場;另一邊,是害死沈钰的兇手,她對徐洋的恨意如同滔滔江水,根本無法與之妥協。她咬着嘴唇,嘴唇被咬得鮮血直流,内心在極度的痛苦中掙紮。
“我……”雲舒聲音顫抖,剛說出一個字,便泣不成聲。她知道,無論自己怎麼選,都是一場無法承受的悲劇。但她對沈钰的愛,讓她實在無法輕易向惡魔低頭。“我不會答應你的,你就算把他燒了,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我和沈钰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你想折磨我,那就來吧,我不怕!”雲舒用盡全身力氣,朝着徐洋怒吼,眼中的堅定絲毫不減。
徐洋被雲舒的再次拒絕激怒,他惱羞成怒地揮舞着匕首,在沈钰的屍體上方比劃着。“你别後悔!這可是你自找的,我這就把他燒了,讓你後悔一輩子!”盡管嘴上這麼說,可徐洋的動作卻有些遲緩,他似乎也在等待雲舒回心轉意,心中仍存着一絲僥幸,希望雲舒能在最後一刻屈服。
徐洋見雲舒依舊鐵了心不肯屈服,怒不可遏,歇斯底裡地吼道:“好,好得很!既然你這麼絕情,那就别怪我心狠!”他一揮手,手下們立刻從車上搬來汽油桶,将刺鼻的汽油潑灑在沈钰的屍體周圍。
雲舒見狀,心如刀絞,發出絕望的哭嚎:“不——你們這群魔鬼!”她拼命掙紮,想要沖過去阻攔,卻被死死摁住,隻能眼睜睜看着汽油一點點浸濕沈钰的身體。
就在一人掏出打火機,即将點燃的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隐隐約約的警笛聲。那尖銳的聲響如同一記重錘,敲碎了徐洋瘋狂的念想。他臉色驟變,驚恐與憤怒交織在臉上,咬牙切齒地罵道:“這群該死的警察!”
權衡之下,徐洋深知不能再耽擱,保命要緊。他狠狠瞪了雲舒一眼,像頭困獸般咆哮:“算你走運!今天先放過你,咱們走着瞧!”随即大手一揮,對手下喊道:“撤!别管她了!”
轉眼間,徐洋一夥人慌慌張張地跳上車,引擎聲轟鳴,車輛如逃竄的野獸般疾馳而去,揚起大片塵土。
雲舒癱倒在地,劫後餘生的同時,滿心悲恸。她的目光落在沈钰那一動不動的身軀上,淚水不受控制地奔湧而出。她艱難地爬到沈钰身邊,将他滿是鮮血的頭輕輕抱在懷裡,泣不成聲:“沈钰,沈钰……”
很快,警方趕到現場。閃爍的警燈照亮了這片狼藉之地,警察們迅速下車,将雲舒和沈钰包圍起來。一位女警快步上前,輕輕抱住顫抖的雲舒,安慰道:“别怕,我們來了,沒事了……”而其他警察則迅速展開勘查工作,試圖從現場尋找線索,盡快将徐洋一夥繩之以法。
警方迅速将沈钰擡上警車,一路拉響警笛,風馳電掣般駛向最近的醫院。警車内,醫護人員緊急對沈钰進行初步的急救處理,密切監測着他微弱的生命體征。沈钰面色如紙,渾身是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艱難的喘息,生命的燭火在風中搖搖欲墜。
到達醫院後,沈钰被第一時間推進了手術室。雲舒渾身顫抖,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癱坐下來,眼神空洞而絕望,淚水不受控制地流淌。她的腦海中不斷回放着沈钰為救自己被徐洋瘋狂捅刺的畫面,滿心都是自責與恐懼。
手術室内,無影燈下,醫生們争分奪秒地對沈钰進行搶救。止血、輸血、縫合傷口……每一個步驟都緊張而有序地進行着,醫生們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們深知,此刻自己手中握着的是兩條生命——沈钰的生命,以及雲舒對未來的希望。
手術室外,雲舒雙手抱頭,喃喃自語:“沈钰,你一定要撐住,你不能丢下我……”時間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對雲舒來說都如一個世紀般漫長。警方安排了女警在一旁陪伴雲舒,輕聲安慰她,給她遞上紙巾和熱水,但雲舒沉浸在痛苦與擔憂中,對周圍的一切都渾然不覺。
終于,經過漫長的幾個小時,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主刀醫生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雲舒像彈簧一樣從椅子上彈起,沖到醫生面前,顫抖着聲音問道:“醫生,他怎麼樣了?他沒事吧?”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手術很成功,目前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還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一段時間。”
雲舒聽到這個消息,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女警連忙扶住她,雲舒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淚水再次奪眶而出,不過這一次,是喜極而泣。她緊緊抓住醫生的手,不停地說着:“謝謝你們,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