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樣拘謹。”克拉肯警官推開車門,利落地從副駕駛位跳下,走近道,“我更想成為紐約市民的好朋友。”
然後開門FBI、一秒清空彈匣嗎?
雪倫默默吐槽,同時笑容滿面道:“我記得您是屬于城區警局。”
“我升調了,目前就職曼哈頓分局。”
雪倫打量他身上的警徽,心中恍然:難怪昨晚協調調查局辦案。
“祝賀你。”
“謝謝。”他正了正硬挺的黑色大帽檐,微微側身道,“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來分局找我。”
雪倫點頭,心想:但願沒困難。
雪倫突然想到了唐龍,沒多猶豫,在克拉肯轉身離去前,詢問唐龍的情況。
“如果我沒記錯,他被轉入到曼哈頓看守所(The Tombs)。”
“那真是——”
太不友好了。
雪倫清楚記得,前幾天翻閱報紙,《紐約時報》刊登了一則新聞,有人因為支付不起保釋金,被關在曼哈頓看守所長達三個月,并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克拉肯皺眉,掃了眼落日餘晖下,格外動人的雪倫,最後把“别和東方人混在一起”的勸告堵在喉嚨。
卻沒想到雪倫繼續向他追問傑拉德.貝爾的處境。
“不知道。”克拉肯顯然很忌諱談這些,快步回到車上,“調查局的事情不歸我們管。”
“好吧……再見。”
雪倫揮揮手,看着警車發動,繼續向前巡視。
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一時間想不通,她繼續向着西大街走去。
來到霍普藝術之家門口,克拉拉不在,雪倫索性到街對面的長椅邊坐下。正當她要掏出信件重新閱讀,有個流浪畫家湊了過來。
雪倫禮貌婉拒了他的自薦。
畫家卻很堅持,表示自己不收錢,況且至多占用十分鐘,不會耽擱到雪倫的正事。
瞧他整潔的衣裝面容,良好的談吐舉止,說話間帶有明顯的髪語口音,雪倫答應下來,并詢問畫家是否來自髪國。
畫家一邊觀察雪倫,一邊開始揮筆描繪,沉默了一會後,才回答說,自己來自魁北克地區。
他毫不在意道:“我被加拿大政府驅逐出境了。”
哦~雪倫挑眉,想到某種可能,微微揚起下巴,模仿夏爾.戴高樂道:“自由的魁北克萬歲!”
“Vive!”(萬歲)
畫家激動起來,同樣高呼萬歲回應,并要求雪倫保持剛才的動作。
“Vive~”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總要間歇性亢奮地喊上幾句,大概是要保持剛才的狀态與感覺,令人出奇的是,他手中畫筆沒有任何停頓。
于是,在克拉拉出現之前,一幅生動的肖像畫誕生了。
雪倫接過來打量,竟然和鏡子裡的自己有八九分像,唯一不同的是,眼神過于淩厲了。
“謝謝。”她說,“很像,比我知道的不少畫家都要棒,但這不是我。”
畫家激動回應說:“它就是你!”
“不是。”
“哪裡不是?”
雪倫伸手指向眼睛:“這裡,我沒有這種眼神。”
畫家笑了,他突然深深盯着雪倫:“我說這就是你,世界上最美麗、最動人的小姐!”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你的雙眸會殺人、會放火,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你殺死了我身體中的怯懦,讓我能鼓足勇氣對你說,我的心已經完全被它俘獲,我願稱它為——芳心縱火犯。”
好家夥,你這是張嘴就來啊!
雪倫先前還以為他一本正經,沒想到終究脫離不了髪國男人本性的桎梏。
她冷冷道:“真遺憾,你打動不了我一點。”
說罷,雪倫拉開手袋,想支付他一筆肖像畫費用,自己不會占這種人一點便宜 。
“夏多!”
一道尖叫從背後傳來,雪倫轉過頭去看,克拉拉正怒氣沖沖邊跑邊喊話:“你個酸蘿蔔别吃,又在這裡欺騙姑娘們!”
啊?
雪倫回頭一看,畫家已經麻溜扛起架子,提上小包,邁着小碎步跑出十幾米遠。
等克拉拉喘着氣來到雪倫身旁,名叫夏多的男人已經徹底消失在西大街。
“呼~呼~”克拉拉喘着氣,最後朝畫家消失的方向抱怨道,“别像個娘們一樣逃跑,你這種髪國男人,呵~就連一根髪棍都比你硬上十倍。”
說得好!
雪倫嚴肅地向克拉拉指正,髪棍可以充當武器,所以硬度上相差不止十倍。
她們對看一眼,忍不住齊齊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