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心?什麼大地之心?”司命不明白。
“這種石材叫做‘大地之心’。是罕見的上等石料。”苑天明說着,用指關節敲了敲石雕,看着像普通的石灰石,敲擊之後卻發出金磬之聲。
“别瞎敲!”司命慌忙阻止他,“萬一碰壞了怎麼辦?!”
“怎麼可能碰得壞!”苑天明失笑,“你知道這種石頭有多硬嗎?别看你刻木頭、雕貝殼十幾秒一個——憑你的刻刀,在它身上連一道痕迹也劃不出!”
“這麼厲害?!”
“當然,你沒看到那麼多的人天天摸它,也隻是讓它發亮,卻一點兒磨損的感覺也沒有嗎?這種石頭,用鑿子鑿都不好使!光是把它打磨平整需要的都是水磨工夫。現在居然被雕成了一尊立體的地圖!琢磨它的人,恐怕是為它耗盡了一生的心血。你們科魔國的工匠真了不起!”
“全城的人都知道,琢磨它的人是石頭爺爺。跟我是老熟人,哪天我帶你去拜見他老人家!”司命倍感驕傲。
他心中感慨:“大嗓門的石頭爺爺原來是個浪漫的人!這尊地圖,根本就是他寫給自己祖國的情書嘛。是誰說隻有偉大,才值得被歌頌?”
“話說,你怎麼對這種石頭了解的這麼多?”
“我家在未嗟魔國也是做石匠的。我爸曾用這種石頭給貴族打磨了一塊床闆。”
“未嗟魔國現在還有貴族?”從小接受“人人生而平等”教育的司命非常吃驚。
“一直都有。”
“那他們幹嘛要睡在這麼硬的石闆上?睡木頭的就不夠貴族?”
“你沒發現這種石頭是恒溫的嗎?冬天不涼夏天不熱,還能防潮,預防風濕性關節炎。”
“你們未嗟魔國很潮濕嗎?”
“……”
司命對未嗟魔國一直很好奇,平時也總纏着苑天明東問西問,想聽他多說點兒……可是無論他怎樣威逼利誘,苑天明總是諱莫如深……今天好不容易說了一點兒,此時又閉口不言了。
司命拿他沒辦法。
他們開始向場館内移動。
司命今天一定要看到的是幾塊磚頭——那是幾塊出土于駐鹿國舊都皇宮遺址的畫像磚殘片。
他在圖片上看到的畫像磚,經專家擺拼後,依稀能看出上面畫的是女史圖。可是女史衣服、配飾上的花紋就無論如何都看不清楚了!他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兒強迫症,隻要看到讓他覺得有意思的花紋,他就一定要看清楚,否則心裡就像有一百隻小貓在亂撓似的那麼難受。
可惜他失望了——就算見到了原件,就算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在裙擺處安放了一枚放大鏡,那裡的圖案也還是看不清楚,被時間帶走的東西太難還原了!旁邊擺放的複制品,很多細節明顯是錯的。
他問苑天明:“你能看清那個裙擺上畫的到底是什麼圖案嗎?”
“看不清。”苑天明也在眯起眼睛仔細看,他覺得那裙擺上的花紋像是某種陣圖。可是确實看不清。
沒辦法,兩人最終頗覺遺憾地離開了博物館。
當天晚上,司命又做夢了。在夢中他見到了畫像磚嶄新時的模樣——他不僅清楚地看到了裙擺上的花紋,還看清了女史手腕上所戴的手镯上的花紋!
沒等劈叉娃娃叫醒他就醒了。從床上跳起來,他将夢中所見完整地用筆畫在了紙上。對于圖案,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畫完後,他又拿起刻刀,順手将女史手镯上的花紋刻在了自己床前小圓桌的桌沿上。這種事他常幹,爸爸媽媽習以為常。
做完這一切,他發現自己原本感到疲憊的身體又變得非常輕松了!
“難道對我身體有好處的,不是挖坑而是做夢?”
久願長明又回到了科魔國的魔科市。他是為了那個叫做司命的少年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