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随風逐浪少年時

（二十六）司運的野心

司命沉默了。手中不停地雕着貝殼。

司運卻興緻高昂，繼續說道：“不管他是英雄還是袅雄，他都讓全世界的人再一次看到魔法在戰場上的實用價值！可惜他在二十三歲時突然銷聲匿迹了，否則他也許可以改寫現在的世界格局！”

“可以改寫世界格局？你說他是袅雄，我以為你不喜歡他，沒想到你對他評價這麼高！”

“我喜歡有本事的人，不喜歡也欣賞。久願長明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他擅長用魔法殺人，一次能殺三十萬就是有真本事？”司命此時心中覺得久願長明被封印七十年，不是那麼無辜了，“最尖端的科技與最高明的魔法，都在第一時間被用在了殺人上。你不覺得人類的做法很奇怪嗎？”

“你的這份疑慮人類一直都有，書裡都寫着呢。”司運晃晃手裡的書，“可現實是戰争、和平，和平、戰争一直在輪流做莊……我是覺得，戰争很糟糕，非常糟糕！可那也是人性的真實體現——我們做不到完全善良。我們野心勃勃，我們欲望無窮！”

“那我努力的善良，努力的每一天都過的心平氣和，以後再也不讓你幫我打架……我是在為世界的永久和平做貢獻吧？”司命停下手中的雕刻，擡頭看司運，用眼神尋求他的肯定。

“可是我有野心。”司運迎視着他明徹的眼睛這樣說。

然後他放下書，走到窗前仰望着窗外的滿天星光說：“我有野心，而且我會盡一切努力去實現它！”

“你想做什麼？”

“我要報考軍校，以後當上元帥。”

“當元帥？不是當将軍嗎？”司命再也坐不住了，跳下坐墊，“咱們科魔國隻有一位元帥，你知道的吧？”

“我當然比你清楚。就因為隻有一位元帥，我才想當元帥。我想要的，就是成為站在最頂點的那個人。我喜歡至高無上的權利！”司運伸出一根手指，高高地舉過頭頂。

“權、權利！”司命真的要被自己弟弟的野心震驚到石化了。

司運現在說出的話，是一直過着平凡生活的他從來沒想過的！

“你認真的嗎？”

“我決心早下，絕無更改。”司運在窗前站的筆直。

“有遠大理想是好事，可你這目标會不會定的太高了？”司命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你覺得我不配擁有？”

“那倒不是。别人能當元帥，我的弟弟當然也行！隻不過……”司命抱着腦袋說，“就算是我也知道你選擇的路有多難走！走上這條路，你這一輩子，都要和輕松快樂無緣了！”

“我這輩子可能不輕松。但是不見得不快樂。”司運平靜地說，“我仔細想過的，隻有忠于欲望，我才有可能幸福。”

“位高權重，責任也會很大！将來萬一……尤其是當元帥，一道命令出去，就可能是無數的人命，你的心，擔的起這份責任嗎？”

“别人一道命令下來，就要我去付出生命的代價，别人又對我負得起責任嗎？”

“原來可以這麼想的嗎？”司命對他的想法初時感到震驚，但随即認可，“你想的有道理。元帥總要有人當。與其别人當，不如讓我弟弟當。日後不管有多難，也不管發生了任何事，我這個當哥哥的，永遠支持你！”

一向高冷的司運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他豎起右手要與司命擊掌。

司命毫不猶豫地伸出右手與他響亮地一擊掌，随後緊緊握住他的右手，“我不是君子。但我對親弟弟的承諾，絕對算數。别說驷馬，就是火箭也追不回來！”

“不過……”他松開司運的手，有點兒洩氣地低頭看自己的手。

司運也看他的手——他的手，如果隻看手背很漂亮。翻過來看掌心卻是傷痕累累，布滿了層層疊加的繭皮與交錯的割傷……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雕工精湛，卻少有人知道他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司命看着自己的手說：“我以後就隻想當個木匠。雖然我是想當最頂級的木匠——就算是自民美兼和國的大統領想做家具也得親自來請。可是，大概還是幫不上你什麼忙……”

“你隻要有挺我的心就行。我不用你幫。我可以自己闖天下！”

“傻瓜，你要當元帥又不是當光杆司令。怎麼能不要人幫？”司命又開始走來走去，“越多人幫你才越好呀！”

司運看着他抓不到重點瞎着急，像隻土撥鼠似的團團亂轉，心中覺得好笑又有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