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随風逐浪少年時

（三十六）每個人都開始于純真一片

“哥，你不怕嗎？”平原崇光讓自己的身體陷入非常契合人體工程學的高級跑車的座椅。他們兩個人來赴宴，就沒有開那輛加長版的“如果”牌轎車。

“怕什麼？”

“怕司命的報複。”平原崇光在後視鏡裡與久願長明對視，說出他這一晚作為旁觀者的感悟，“司命的個性，有很可怕的一面。他起壞心思的時候，能讓人感覺不到。”

“我當然……怕的。”久願長明承認，“我是第一個發現他是‘自然吞噬者’的人。如果不知道他有多可怕，如果不知道他能做到我做不到的，我又何必要利用他？”

“那……”

“那又如何？”久願長明冷冷一笑，“每個人都開始于純真一片。如果不趁着他還純真的時候善加利用，我才會後悔一輩子。”

“哈哈哈……”平原崇光大笑，“每個人都開始于純真一片？你是久願家的繼承人，我是平原家的繼承人。我們也純真過嗎？”

“當然，你我的第一口母乳也不是說謊騙來的。”

“是是是……”平原崇光笑到全身發抖，“我的第一口奶是哭來的！”

“不過，咱們今天騙到饅頭了。”他指指後座，“你跟司命的媽媽說什麼了？她送給咱們整整一箱速凍饅頭，還搭配了醬豆腐。”

“那不是騙來的，那是誇來的。司命家的饅頭确實好吃，你吃過就知道。”

結束了熱鬧的一天，兄弟倆回到屬于他們的卧室。

司運突然跟司命來了個面對面，看着他的眼睛說：“今天苑天明說你的眼睛變綠了。他沒瞎說。我也看到了，而且是兩次。”

“我的眼睛會變綠？這不可能！”司命沖到鏡子前仔細看，看到的還是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他松了一口氣，“應該是光線問題，你們兩個都看錯了！”

“至少我沒有看錯。”司運堅持己見，“你的眼睛确實變綠了兩次。兩次你看起來都不太舒服……你當時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司命的臉色大變。他想起白天的時候——兩次見到石頭爺爺，他的眼前兩次都浮現出那個擺滿了鮮花與蠟燭的房間，石頭爺爺靜靜的躺在平台上……

“你别問了。”司命煩躁，“我不想說。你再問我也不說。”

司命又坐到“坐墊”上開始雕刻貝殼，希望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感到身體變輕松了，腦袋卻還是很亂……

“司命，你是不是瞞着我們跟那個平原崇明做了什麼交易？”司運發現他不願意讨論眼睛就換了個話題。

“啊？那個，沒什麼。”司命有點兒心虛卻并不心慌，“我不能跟你說，但肯定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反正對我有好處。”

“……”司運沉吟了一會兒也隻能說，“你健康就好。我先洗澡你後洗。”

“真狡猾，你就是不想刷浴室！”

等司命吹幹頭發走出浴室，發現司運不在床上，再一回頭，看到他正睡在休眠箱裡。

“你今天也吃到蟲子了？怎麼突然……”

“我隻是想換位思考一下。”司運說着已經閉上了眼睛。

司運退後幾步，坐在床邊看着在休眠箱中躺的筆直的司運——有種自己看着自己的錯覺……他不禁湊過去，手扶着箱邊俯視司運。

司運被他看的又睜開眼睛，“你看什麼呢？”

“我在看——”司命笑的一臉陶醉，“我就算躺在休眠箱裡，也是個非常養眼的病弱美少年！怪不得平平靜靜從小就那麼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