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随風逐浪少年時

（六十一）交錯而過的人心

“你再說具體點兒。”司命遞給他一杯果汁，讓他潤潤喉繼續說。

“就是說，”赫好一口氣喝完果汁，舔舔嘴唇，“我們先幫古神星清空它公轉軌道上的天體，那些天體都是古神星成長為一顆真正行星的養分。随着質量的增大，引力也會越來越大……總之我們就是要讓它回到太陽系誕生之初的狀态，不要冷卻，一直火熱、火熱！吞噬呀吞噬！”

赫好手舞足蹈，表達的有些混亂，但司命基本聽懂了他的意思。雖然這是個很不靠譜的夢想。

“等古神星成長到大小合适，我們就把它搬運到星球的軌道上來，調整好距離讓它繞着星球轉。造月計劃大功告成！”

司命盤膝而坐，單手摸着下巴，“聽起來并不複雜。你這整個計劃全部完成大約需要多長時間？”

“慢的話也許要上億年，快的話……幾百萬年？”

“快也要幾百萬年……赫好，你這想法是認真的嗎？”司命問的很認真。

“我很認真。”赫好回答的更認真，“人類隻要一代代的堅持做下去，任何事都能做成。”

“可人類能延續那麼久嗎？很多科學家都認為不行！”

“他們知道什麼？他們又活不到未來。”赫好翻了個白眼，“我認為即使宇宙的壽命走到盡頭，人類要不要陪宇宙殉情，也要看那時候人類的選擇。”

“赫好，你對人類可真有信心。”司命為他鼓掌，他真的很喜歡赫好這樣的心态。

“那當然。”赫好很得意，“生而為人，對自己的物種沒有信心，那意味着背叛！”

“你的百萬年大計，第一步該從哪裡做起？”

“這我怎麼知道。”赫好雙手一攤，“我這樣的小人物，要錢沒錢要權沒權，好像也不是十分的天才……我隻負責想，不負責實施。”

“哈哈哈……”司命笑的滾倒在地上，“聽你說的那麼大義凜然，以為你都想好了，結果連怎麼開始都不知道！”

赫好看着他笑，一臉無奈，“我有什麼辦法。我有想的自由，卻沒有幹的實力。”

司命止住笑爬起來說：“我笑歸笑，可并沒有嘲笑你。”

“我知道。”

“赫好，你那個百萬年大計，耽誤今天一個晚上，沒關系吧？”司命突然問，眼睛還注意着自家院子裡的動靜。

“你怎麼跟做賊似的？想讓我陪你幹什麼？”

“我想讓你帶我去簋街。聽說那裡的夜市開了，我還從來沒吃過簋街的小吃！”說着他還從角落裡拿出一卷繩梯，一頭綁在欄杆上，一頭垂到了院外。

“你要偷着去？”

“對。”

“為什麼？”

“我就是想偷着去。”

“可我沒錢。”

“我有錢。”司命很燒包的拍拍自己的褲兜，“我今天在崇明哥那兒打工，賺了很多錢。你想吃什麼我都請客！”

司命與赫好雙手抓滿各種烤串穿行在簋街的小吃攤間。

為了預防司命那張過分漂亮的臉給他們帶來麻煩，赫好不得不自掏腰包給他買了一頂便宜的棒球帽扣在腦袋上。

“這裡賣的東西肯定沒有你家的精緻好吃，你為什麼一定要到這兒來吃？”赫好覺得這裡人擠人沒什麼好玩。

“就是因為我家裡的食物做的太精緻了，我才一直想來這種小吃街。吃，就該是件俗氣的事，我家那樣太做作了。”

“你爸聽見會傷心的。”

“那也沒辦法，”司命歎了口氣，“物極必反。我爸把吃這件事做到了極緻，所以我和我弟弟誰都沒想過要繼承家業。”

他們找了個位置坐下，又買了炸薯條、炸冰激淋和幾瓶啤酒。

“我家是開牧場的，我也沒想過繼承家業，我隻想去太空！”赫好吹掉半瓶啤酒。

“我喜歡你所有的夢想。包括你那個造月亮的。”司命大口吃着肉串。

“我知道你不會把我當瘋子，更不會把我當傻子，所以我才什麼都跟你說。”

“我其實是把你當瘋子看的，”司命壞笑，“因為我知道你本來就很瘋狂！”

赫好為他準備好了拳頭。

“可是，如果我能做的到的話，我會陪着你一塊瘋。”

赫好拿起酒瓶敬他，兩個人幹掉了整瓶酒。

司命眼望着簋街的夜空，這裡的星星也很多，“人一旦有了夢想，或者說是欲望就再也無法放棄了。對不對？除非一點兒希望也沒有，否則，人一定會豁出一切去把它實現。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