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他是鴉鳴國的人嗎？”久願長明皺起眉頭問。

“我知道。他自己說了。”

“你不知道他是咒術世家的傳人？”平原崇光問。

“我知道。他也自己說了。”

“那你還給他？”

“我不認為真曉真曉想用那些盤子。他隻是想取回親人的遺物。況且那些盤子也不能用第二次。難道不是嗎？”

“你為什麼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因為我知道你會阻止。你對鴉鳴國的成見太深了。”

“是你對詛咒知道的太少了。”久願長明的臉色比外面的陰雨天還陰沉。

“崇明哥，七十年已經過去了。該放下的就放下吧。”司命的語氣是難得的成熟，“财産可以繼承，可仇恨不能繼承。否則，人類傳承到現在……留下的隻有仇恨。可事實不是這樣。反正我相信真曉真曉。而且我已經先斬後奏了。”

久願長明久久的看着司命的眼睛——能夠放得下星辰大海……不染纖塵，無怨亦無悔。

久願長明将視線移回那座金山。用低沉的聲音說：“司命，你沒有經曆過的事情，我再怎麼說你也不會明白。我不知道我想不想，某一天在你眼中看到瘋狂的憎恨！不過，我還是送你一樣禮物吧。”

久願長明将黃金分出極細的一縷，這縷金絲在空中纏纏繞繞形成各種符号，花了将近十分鐘成為一條紋飾很繁瑣的項鍊。他完成整托盤的首飾也隻用兩三分鐘。

司命認出來了，“這是八百農夫頸飾上的陣圖。你說它可以防禦世間所有詛咒。”

“對就是它。”久願長明一指，那條項鍊就到了司命的脖子上，“有備無患。你就把它當作是我對你的一份善意吧。”

司命拿出手機當鏡子，自我欣賞，“挺漂亮的。配上我的帥臉，簡直相得益彰！”

久願長明又皺眉，“你畢竟是個學生，戴這麼花俏的飾品不好。我還是給你埋在皮下吧。”

司命感到一陣刺痛，那條金項鍊化作金絲鑽入了他的皮下。

“崇明哥，據說埋金線能抗衰老。你要不要給我全身織個金網？我這樣的美貌，可是很值得用心保存的！”

久願長明真的不想再跟他說話。揮揮手，讓平原崇光帶他去點亮星星。

平原崇光看着司命一顆接一顆的托舉起被他點亮的星星。星光掩映的他整個人都在發光！司命真的很漂亮，他的側顔非常完美。他的眼睛比所有的星光還要明亮！

司命說的話卻很俗氣，“崇明哥說過，我隻要每小時能點亮七顆星星他就給我三百，每多一顆翻倍！我一個小時已經點亮十四顆星星了，是不是可以拿到2100元的時薪？”

“你應該用300乘以2的七次方，這樣你就可以拿到38400元的時薪了。”

“那太不好意思了。”司命腼腆的搖搖頭，“天下沒有那麼貴的小時工。”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他錢多！你好像突然很想賺到錢。為什麼？”

“因為平平靜靜還有我弟弟的生日快到了。今年我想用自己賺到的錢給他們買禮物。”

“你想買什麼？”

“我看中了兩條裙子。每一條都要好幾萬！我弟弟的我還沒想好，不過他的生日晚一個月，我可以慢慢想。”

平原崇光低頭看看自己腳上五萬八一雙的球鞋，感到很慚愧，心想：“他每天創造的财富，是以噸來計算的黃金。給青梅竹馬們買個禮物還要這麼拼！”

司命又托舉起一顆星星。

平原崇光突然走過去，拉住他的手，“你閉上眼睛，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司命閉上眼睛問：“什麼地方？”

“我的祖國，未嗟魔國。”

當司命再睜開眼睛，他看到一片昏暗的世界。今天的魔科城是陰雨天，可天色絕對沒有這裡這麼壓抑。

他和平原崇光站在一座山上，周圍也全是陡峭的山峰。眼前能看到一座很高的塔，比所有的山峰還要高！耳邊能聽到巨大的海浪聲。據說未嗟魔國是山海之國。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你為什麼突然帶我來你的祖國？”他問平原崇光。

“我想讓你看看那座塔。”平原崇光指着那座無法忽視的塔，“它叫作‘先死後生’塔，在未嗟魔國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看到它。”

“為什麼讓我看它？”

“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如果有一天你有能力，請你一定要讓那座塔倒下。”

“為什麼？”

“因為我想讓在這個國家出生的孩子換一種活法，我想讓這裡的天空不再這麼壓抑。”平原崇光年看着司命的眼睛像燎原之火一樣熱烈！

司命被他的情緒蠱惑了，呆呆地說：“好，我答應你。”但馬上反應過來，“我怎麼可能做得到？”

“你隻要答應了就好。”平原崇光卻放松了，“我知道你是個說話算數的人。你答應了就不會騙我。作為報答，我也一定會盡我的全力為你守護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