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白骨通天塔

之二十五、那一場婚禮（二）

（總252）

祝風平卻站在秋千前背着雙手俯視着他說：“司命，你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可是你那雙美麗的眼睛，偏偏看誰都深情。以後，能不那麼騙人嗎？”

“我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司命懵了，他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的女孩兒會叫着他的大名說他冷酷無情！他站起來問：“我——騙誰了？”

“你誰也沒騙。”祝風平盯着他笑的眉眼彎彎，“是為你心動的人自己不好。”

“我……”

“你們倆兒别你你我我的了！”常司運插進他們中間，他知道這個要嫁給自己的女孩兒不愛自己，大概率，她一輩子也不會愛上自己。可今天的婚禮，可以給他一個堂堂正正愛她一生的資格。

所以他希望，至少在今天，祝風平能将更多的關注放在自己身上。他從胸前的内兜裡掏出一個貼心收藏的紅色小本本塞進她手裡，“這個你先收好。”

“這是什麼？”祝風平捏着小本子一愣，“密電碼？”

“是咱們的結婚證。”常司運緊張的直搓手，“日期填的是今天，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合法夫妻了！你是要和我成為合法夫妻吧？”

“合法夫妻？哈哈……是，我當然要跟你當合法夫妻。可是——哈哈哈……”祝風平晃着手中的小紅本幾乎笑出眼淚，“辦結婚證時我都沒到現場，這真的合法嗎？”

“當然合法，必須合法！”常司運強調的斬釘截鐵，“我盯着他們蓋的鋼印，咱倆一人一個。”說着他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紅本跟祝風平手裡的湊成一對，“雖然裡面的合影是用咱們軍官證上的照片合成的……可戰時從權，咱們這不算特例。”

“平平，家裡的布置你還滿意嗎？”司命覺得那個紅色的小本子異常刺眼，他把指甲捏進肉裡才忍住沒把那兩個小紅本燒掉。插嘴道：“屋裡的布置也和從前一模一樣，你要不要去看看？”

祝風平順手将結婚證塞進軍裝的褲兜裡，舉目四望……最後望着西北角的遠方，“院子裡是跟以前挺像。可是以前，從這裡望過去能看到咱們學校的鐘樓；這個時間，能聽到門外的車水馬龍……現在，陽光之下唯餘廢墟……魔科城死了，再也回不到從前。”

“我，我其實能讓這裡的建築複原的。”司命看着院門外的斷壁殘垣讷讷地說，“可是我覺得，未來魔科城的樣子應該由未來的魔科人決定。

“沒必要回到從前。”常司運硬拉住祝風平的手接口道，“咱們今天是來開啟未來的。未來的魔科城從明天開始重生！咱們的婚禮，你打算怎麼進行？”

“咱們這麼辦，”祝風平瞧了一眼被常司運握住的手，揮手間就做了決定，“我現在進我家去換婚紗，司運你和司儀去你家門口等我。司命半小時後來接我，”她看着司命說：“你一會兒也不用背我，我看你這十年也沒長什麼力氣。隻要牽着我的手把我交給你弟弟就行。等司儀領着我們把誓詞說完，婚禮就算結束。”

司命都聽呆了，“結婚就這麼簡單？”

“我們都是軍人，戰時一切從簡。你如果想留下來一起吃頓飯，我們也招待。”祝風平說着已經走進她與妹妹曾一起住過的房間。

被留下的兩兄弟居然相顧兩無言。

常司運幹脆走到自家門口去等，司命則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影子發呆。

半小時後司命敲響祝風平的門。

祝風平在門内說：“進來。”

司命推開門後就看到已經換好婚紗的祝風平正站在梳妝台旁。她的長發全部盤起，盤起的長發上用一頂小小的鑽石王冠固定住潔白的頭紗，頭紗上點綴着散發着淡淡銀輝的珍珠。頭紗尚未放下，能清晰的看到她畫着精緻妝容的面龐。隻是依然讀不懂她眼中的思緒……

身上是一襲同樣潔白的婚紗，婚紗上綴滿花朵。想也知道，那些花朵不可能是真的，卻制作的栩栩如生，不但花瓣輕薄，連花蕊裡的露珠都是将落未落的。

“你是第一個看到我穿上婚紗的人。”祝風平心平氣和地問，“我的婚紗好看嗎？”

“好看！”

祝風平微微一笑，“這是我媽媽當年為我們準備的，你還可以看我妹妹穿一次一模一樣的。

“那可太好了。”司命傻呆呆地說。

“我整個人好看嗎？”

“更好看！太好看了！”司命的眼睛在她全身掃過好幾遍，最後盯着她的天鵝頸——她的脖子上戴着一條項鍊，項鍊墜是一枚戒指。那戒指是當年他送給她們姐妹的雕刻着鹿首的儲物戒指。他後來又送給他們用鹿王的牙齒和美人魚之心做成的腕表，那戒指其實已經用不上了，她還貼身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