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司運坐着給出了很幹脆的回答。接着說：“但我們賺取的那一部分是為了全人類而使用的。我國接手了‘未嗟魔國’的‘先死後生塔’，那座塔是為了維持咱們這顆星球的穩定運行而存在的。不信，你們可以問來自‘未嗟魔國’的代表。”

常司運将目光投注到久願長明身上。

久願長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意志消沉過——浮出海面的“未嗟魔國”眼看着就要消亡了。不隻是失去“先死後生塔”後人心渙散的問題，碗口朝上的地形也非常不适合海洋性氣候。幾場暴風雨後，原本建在碗底的居住區已經是一片汪洋！未來水位還會漲……人可以往山上搬，可山上既沒有資源也沒有适合耕種的土地……而島外到處都缺人，離開小小的未嗟魔國，到哪裡都能生存。

他深知“未嗟魔國”存在不了太久了。可戰後首次的大規模國際會議他還是代表“未嗟魔國”來參加了。不管怎樣總得留下痕迹！

聽到常司運讓他為“先死後生塔”的作用作證，他雖心有不甘卻也佩服司家兩兄弟能想出這樣的辦法。心念數轉後還是點了頭：“我國世代守護的‘先死後生塔’确實是為了維護這顆星球的穩定而存在的。

“之前之所以屢屢出現極端的氣候異常，就是因為塔中的大陣出了問題。被‘白骨法師’異地重修後已恢複正常。新塔的運行，現在由‘白骨法師’全權負責。”

“你說是，我們就一定得相信？”修明·了了陰陽怪氣地說，“你們自吹自擂說是為了全人類如何如何……我們就得視你們為英雄？”

“你這種人能代表誰？你信不信跟别人有毛線的關系？”久願長明輕蔑地掃了他一眼，雖然“未嗟魔國”無法避免亡國的命運，可自民美兼和國也離四分五裂不遠了。“你要是能對付的了‘白骨法師’，我樂見其成。否則屁話少說。”

“我完全相信巨坑法師與融金法師所說的話。”坦特雷德二世一句話終結了久願長明與修明·了了的争執，“關于‘先死後生塔’的存在意義，不隻我曾聽說過，許多各政國要戰前都曾聽說過……大家隻是心照不宣的漠視了那份責任。

“我不反對讓科魔國用互惠互利的方式賺取魔力。但是，我國即使不貸款不找外援，以我國人民的勤勞勇敢，一樣可以完成重建。如果我國支持‘命本位’體系，能得到什麼好處？”

“至少有三大好處。”叢榮依舊站着回答他，“第一、放慢重建的腳步；第二、促進生育；第三、基本上不用再擔心人口老齡化。”

“不是加快而是放慢？”坦特雷德二世有些聽不懂了，“放慢怎麼會是好事？”

“我說的放慢節奏是相對于短期來說，往長遠看是大有好處。”叢榮與司運對視了一眼，司運示意他繼續說。

“為了解決民生問題，各國即使沒有做好規劃也不得不馬上着手重建，即使知道眼前進行的某些建設是在為以後添堵也不得不蠻幹！是不是這樣？”叢榮環視所有人。

沒有人開口反對。不得不犯明知故犯的錯誤，是各國都正在面臨的問題。

叢榮繼續說：“現在的情況是地廣人稀，很多荒廢的地方盛産食物，隻是運輸不暢。但隻要有骨白白幫忙，先做到讓所有人吃飽穿暖是不難的。經曆這十年戰亂每個人都還處于習慣吃苦的狀态……隻要能吃飽穿暖，重建的速度放慢一些，老百姓是能接受的。

“而放慢速度做規劃，做好了規劃再開工能帶來多少好處，還需要我贅述嗎？隻要可以放慢速度，隻要能得到大量骨白白的幫助，栖國總統提出的讓森林包圍城市，城市之間的交通走空中與地下的設想就完全可以實現！”

“說白了，就是用生命交換思考的時間。”常司運插了一句。

至于第二第三條好處就不用解釋了，在座的都能想明白——這十年來，人口之所以減少了九成多，除了戰亂、疾病、天災……生育意願低下也是重要原因。而如果人命能當錢花，生個孩子就等于多了一大筆存款。人怎麼會不願意生孩子？

而人類一旦習慣了消費生命，還有多少人能活到老？戰前曾給各國造成莫大壓力的人口老齡化……以後，能活到老的都是貴重人類！得是多麼有毅力的人，才能抗拒誘惑白頭到老！

“我反對建立‘命本位’體系。”剛才支持栖國總統楠木提出的方案的駝駝國領導人夙原優長·恨斷，此時卻明确表示了反對，“不該把那麼大的誘惑擺在人類面前，會遺禍無窮的！”

“我支持建立‘命本位’體系。”楠木卻明确表示了支持，“誘惑這種東西，除非從來不曾被人類看到，否則就隻能直面它。将其規範化還能控制，如果讓它在陰暗的角落野蠻生長，遺害會更大！更務實的講，咱們現在确實需要思考與規劃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