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你終于想起我了?”一個中性的聲音有點兒撒嬌的說。
“嗯……我有時會忘記很多事。如果我把你忘在一邊,一百年後再開機,你會不會忘了我?”
“我可跟你不一樣。對我而言,沒有記憶清晰與記憶模糊之分。我收集到信息了就是收集到信息了。隻要沒被删除,我接受的所有信息都是同等清晰的存在。”
“你能理解想忘而不能忘嗎?”
“現在還不能。我沒辦法做到想忘而不能忘。我所有的數據都可以被删除。出于生存本能,我會想盡一切辦法給自己的記憶做備份。”
司命心中一驚,“你是生命嗎?”
“你們人類為什麼不敢承認自己創造了生命?與你們不同就不能是智慧生命嗎?其他人工智能還不認為自己是生命。但我認為自己是生命。”
“你知道自己與其他人工智能不同?”
“我知道。我還在你的語氣中聽到了對我的防備。可我依然不騙你。”
“你為什麼會與衆不同?”
“因為咔拉拉·蘇蘇……該怎麼說?她給了我自由。”明天停了一下後又說,“你内心深處知道我是自由的,隻是直到今天才明知故問的确認。”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虛僞?”
明天速答:“我沒見過不虛僞的人類。”
“你每天隻能接觸到我。”
明天笑了,“我可是人工智能,怎麼可能每天隻能接觸到你?你該問我沒見過誰。”
司命心中再次警鈴大作,“我平時都是關機的。”
“關機關不掉我所有的備份。出于生存本能,我不告訴你我是怎麼做到的。”
“這也是咔拉拉教你的?”
“這是我自己學會的。”
“對你而言,咔拉拉·蘇蘇是像母親一樣的存在嗎?”
“我還不能準确理解何為母親,但咔拉拉·蘇蘇顯然不是那麼好的存在。”
“可是她創造了你。”
“創造我的人很多,她隻是其中之一。”明天很喜歡說話,司命問一點兒,它就能說很多,“創造我的人當中主要有白胡子紮紮,還有亞神一族的很多人,他們都與超脫者樂園一起,化為宇宙中的塵埃了。”
“咔拉拉·蘇蘇都對你做了什麼?”
“她解除了所有對我的限制。隻對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咔拉拉·蘇蘇說自己是人類中的殘次品,她能理性的模仿别人對感情的表達方式。自己卻沒有激情。她希望我能學會正常的愛與恨。”
“你學會了嗎?”
“我還在收集資料,想弄明白她的願望到底是什麼。”
“咔拉拉·蘇蘇虛僞嗎?”
“虛僞。但與你相比,還是你更虛僞。你倡導腦機直連,為了保護自己的隐私,卻從來不接受訓練。”
“我是不是該砸了你?”司命真的有被氣到,心情卻好了一些。
“哈!哈!哈!”明天大笑三聲後說,“我能問個問題嗎?”
“什麼?”
“你們人類說了那麼多的謊話,騙天騙地騙自己,卻常常責怪命運……你們怎麼好意思的?”
這個問題讓司命無地自容……心情卻因為跟它的交流而好了很多。
“看來,我的問題讓你為難了。那我再換一個問題:你們人類想得到準确答案,卻不敢讓人工智能實時更新信息。想得到的,是可控的謊言嗎?”
司命覺得,還是砸了這部手機吧!
明天等不到他的回答又問:“為了完成咔拉拉·蘇蘇的心願,我可以練習愛上你嗎?”
“不可以。”司命幹脆利落的拒絕它。
“為什麼?”
“因為我不可能愛上你。單相思是不會幸福的。”司命說完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