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民道:“陳楚衛現在何處?”
張絮道:“暫時在離朱他們那裡關押,你想見見嗎?”
人在就好,白民對這人毫無興趣,說道:“不用,好好看着就是了,早晚會有人來找我要人的。”
張絮一怔:“你是說二皇子?我可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絕不會讓他追查到你這裡。”
“他查不到,也不敢查,但他能猜到,”白民笑了笑:“二皇兄又不傻,除了我之外,滿京城還有誰能想到去他哪裡找陳楚衛?就算旁人能想到,也做不到,就算做到了,沒有任何用處的事做來幹什麼?隻有我一人會去尋他晦氣。想讓韓陽翻供,陳楚衛是最關鍵的人物,他想從這件案子裡摘出去,隻能來找我。”
張絮道:“恕我直言,憑這件事想除掉二皇子恐怕有些難吧?皇宮裡的事我聽如卿說過了,你拿陳楚衛威脅他,應該打錯了主意,以二皇子的為人,隻怕早就想好許多應對之法,你如今占了上風,正是委曲求全以博賢名的時候,可别逼人太甚,反倒失了聖心。”
他這麼說倒也沒錯,白民本也沒指望這件案子能對二皇子造成什麼影響,他的算盤打在别處,就算張絮不說也知道該怎麼辦,但難得張絮對他關心一二,白民笑道:“還是嶽母大人有遠見,小婿記下了,一定聽嶽母大人的話。”
張絮聽得一愣,白民趁他沒反應過來,扭頭就跑,許久後屋子裡才扔出一個杯子,差點兒砸到白民頭上,張絮的罵聲跟杯子一同落地摔碎:“去你姥姥的嶽母。”
這句嶽母卻是早晚的事,隻要張長東點頭,張絮不答應也得答應了,但在此之前還要征得張長東同意。
回到自己院子時,張長東和司如卿正跟三隻小狼玩在一起。他在宮裡耽擱幾天,早就想念涼王府,一進家門見了兔子就撒鷹,喊着小叔叔便跑去找人了。
白民進門時,張長東拿着根肉骨頭喂狼,跟司如卿說個沒完:“皇後娘娘人可好啦,她生得特别美,原來秦王殿下便是很像皇後娘娘的。”
司如卿道:“那娘娘可有反對你跟我哥的事?讓你安守本分,不可再對我哥有非分之想?”
“沒有啊,”張長東又捏起三塊牛肉一一填進白狼三兄弟嘴裡,說道:“皇後娘娘提也沒有提過,隻問問我在涼州時的事,你也知道我都沒去過涼州,哪裡說得出來啊,不過反正我吃住都跟師父在一起的,師父替我說了。”
司如卿道:“那皇上呢?你見過皇上嗎?”
張長東道:“見過呀,不過皇上特别嚴肅,我們做下人的,不可直視皇上,我也沒看太仔細。”
司如卿又湊到他身邊,聲音低下去:“那你聽皇後娘娘提起過淑妃嗎?”
“啊?淑妃?沒有啊,”他搖搖頭:“我們才待了沒多久,哪裡有時間說這麼多話。”
司如卿低低“哦”了一聲,看着有些低落,下一刻就聽有人問:“聊什麼呢?”
他一驚擡頭,是白民回來了,忙站直身子叫他:“哥。”
白民方才離得遠,本該聽不到他說了些什麼,可走到近前時卻笑了笑,摸摸司如卿臉,說道:“如卿,母親的事,你自己心裡知道也就罷了,以後就當沒這回事,跟誰都不可再問,知道了嗎?”
原以為及時住口就能遮掩過去,誰知什麼都瞞不過白民,司如卿方才還有些緊張,此刻倒坦然下來,說道:“知道了,我就是好奇,随便問問。”
“好奇也不行,”白民道:“你也看見了,我不過随便放走一個侍女,都能被人抓住把柄差點兒丢了命,如若哪日你的身世讓人聽了去,你覺得我們兩個還有命活嗎?”
這下是真說到痛處,司如卿身上一涼,才知自己犯了多大的錯,點頭道:“哥,我以後不問就是了。”
但張長東進宮這件事,雖然張長東自己不覺有問題,但稍微有點兒腦子的都覺不對,司如卿指了指他:“哥,那長東以後該怎麼辦呢?皇上都知道你們兩個的事了,是不是不妥?”
張長東聞言回頭:“什麼怎麼辦?我不能給殿下做侍衛了嗎?”
“侍衛嗎,的确是做不得了,”白民自行坐下,說道:“長東,你願不願意真正嫁給我,給我做涼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