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教葛明薇打台球,但等葛明薇和莊南星到台球館的時候,陳林晚正打得起勁,抽空看了她倆一眼,又重新俯身定杆擊球。
徐浩然小聲和陳林晚說,“你就不怕她倆待在一起有矛盾啊。”
陳林晚一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表情,“她倆能有什麼矛盾?”
徐浩然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明知故問,你就裝吧你。”
陳林晚笑了一聲,笑聲裡滿是得意,不知是為剛進的球還是為别的什麼。
莊南星對葛明薇說,“明薇,想不想玩,我來教你吧。”
葛明薇看了看沉浸在球桌旁的陳林晚,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待在這裡什麼也不會什麼也幹不了,還不如答應莊南星,點點頭,“謝謝。”
莊南星左右看了看,帶葛明薇到一張沒人的台球桌旁,在台球室的角落裡,離陳林晚有一段距離,站在這裡,他們那邊的嬉鬧歡呼聽不真切,變成一片帶着微噪的雜音。
頭頂的燈照亮這個偏僻的角落。
莊南星把球杆放到葛明薇手上,引導她,“來,我們先來給球杆皮頭抹點巧克粉,跟着我的動作,輕輕的,均勻的轉動。”
葛明薇提問,“抹巧克粉是起什麼作用的。”
莊南星給她解釋,“抹巧克粉,是為了增大摩擦力,這樣做你擊球的時候就沒那麼容易打滑,就能更穩、更準的擊球。我們這杆抹的是幹性的巧克粉,還有一種濕巧克粉,那個的摩擦力更大,不過,你才學,用幹性巧克粉正合适。”頓了頓,莊南星繼續說,“以後你技術越來越好了,就可以換濕巧克粉了。”
“我才開始學你就想到我以後了。”
莊南星說,“你這麼聰明,肯定學得很快。”
葛明薇搖搖頭,莊南星說這話的時候隻讓她想到自己每次哄小朋友的話術,也是這語氣。
聽聽就行了,不用全信。
莊南星繼續教學,“來,手指自然放松,用食指和拇指在虎口處輕夾球杆,其餘手指虛握。”
葛明薇按着她的動作,握住球杆。
莊南星繼續說,“雙腳打開一點,前腳與球杆平行,後腳稍微向後張開,身體微微前傾,眼睛、下巴、球杆在一條直線上。”
葛明薇腰彎了,但不得其法,彎過頭了,莊南星讓她腰直一點,又挺太直了。
一雙溫熱的手握住葛明薇的兩邊側腰,葛明薇身子一抖。
莊南星關心的聲音響起,“明薇,是不喜歡我這樣碰你嗎?”
“沒,”葛明薇鮮少和人距離這樣近,莊南星溫熱的吐息噴在她後頸,有點不适應,“可以繼續。”
莊南星松開了一點的手又重新握住,葛明薇咬牙,忍住想要扭腰的動作。
有了握腰動作,後面的擊球姿勢也順理成章的由莊南星幫她一邊擺正一邊用話語引導,“彎曲膝蓋,讓身體重心降低,将球杆放在下巴下方,對,就是這樣沒錯,前後平穩運杆。運杆時手保持這個動作,出杆要果斷、筆直。”
擺好姿勢,莊南星又把手輕輕的放在葛明薇的頭兩側,雙手輕柔的力量引導葛明薇将頭擡起來一點,讓她的視線對準紅球,“看到那個紅球了嗎?擊它入袋得分最高,現在,手臂用力,推動球杆,發球。”
白色母球呈一條筆直的直線向紅色目标球進發。
“咚”
莊南星高興的聲音在葛明薇耳邊響起,“一杆入洞!漂亮!”
沒有誰能拒絕勝利帶來的喜悅,心情一直沉悶的葛明薇也沒能例外。
葛明薇欣喜的轉頭,對上了莊南星近在咫尺的臉。
這時候葛明薇才發現,莊南星一路教學下來,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教到後面,兩個人的身子大半都重疊到了一起,莊南星整個人呈一股十分放松的姿态,柔軟的,像一條藤蔓半挂在葛明薇身上,興奮的感覺消散了些,那股之前在莊南星身上聞到的香香味道又來了,徹底侵占葛明薇的鼻息。
讓葛明薇想到了初秋,想到了小時候放學回家,看到家門口的樹上結了橘子,還沒成熟的橘子挂在枝頭,葛明薇摘下一個,剝開皮,聞到的就是這種青澀柑橘香。
葛明薇忍不住說,“好香。”
莊南星以為自己聽錯了,問葛明薇,“什麼?”
葛明薇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有些尴尬的紅了臉,人尴尬的時候就想幹點什麼,手中的球杆放在桌子上,身體不自在的往旁邊移,拉開一點距離,“我……是說,你用的是什麼牌子的香水,很好聞。”
莊南星身前空了,怅然若失。
不過很快就回神,仔細回想,這是什麼香水來着,早上出門的時候随手在香水櫃裡拿了一瓶噴了點,看葛明薇的樣子,還挺喜歡這個味道的,看樣子,以後每次見葛明薇前,都可以噴點這個香水。
不過……是什麼香水呢?
啊!想起來了!
想到香水,莊南星單手撐着桌子,身體半靠在球桌上,帶着點驕傲自豪的說,“這是我自己調出來的香水。你喜歡嗎?喜歡我下次再調一瓶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