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酒師此時終于手忙腳亂地找出了擴音器,正要準備開口維持秩序時,溫迪卻對他伸出了手。
“我來吧。”
調酒師遲疑了一下。
明明對方看起來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除了演奏水平和酒量有點驚人以外,并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但不知為何,他從溫迪那單純稚嫩的外表下莫名感受到了一種令人安心的氣質,最終默許似的讓溫迪從自己的手中拿走了擴音器。
溫迪清了清嗓子,開口聲音跟平日裡不太一樣,原本的輕松俏皮之中多了一份沉穩威嚴。
“爆炸不會波及到酒吧,我向各位保證,這裡是絕對安全的。”
“現在,請大家從容地回到自己原來的座位上面。”
“讓這樣的意外影響到了客人們喝酒的心情,是酒吧的閃失。為表歉意,我作為酒吧新任的駐唱歌手,願為大家獻上一曲。”
“當您聽完我的演奏,一切就會恢複如常了。”
躁動的人群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盡管溫迪說的這些話聽起來毫無依據,但不知為何,陸陸續續真的有人照着他說的去做了。
直到所有人都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坐定,溫迪才将放在一旁的琴再次拿了起來。
爆炸聲依然絡繹不絕,巨大的聲響不斷從天花闆上方傳來,震得整個酒吧似乎都在微微顫動。
但随着溫迪将手指放在琴弦上,悠揚甯靜的旋律借助擴音器傳遍了酒吧的每一個角落,惶恐不安的人們逐漸不再去注意這昭告暴力和死亡的不祥之聲,在沉穩的歌聲中慢慢地找回了平靜。
倘若現在有人走到酒吧外面,就會發現更加驚奇的景象。
這家酒吧,連同附近的整個居民街區,似乎都被一層看不見的屏障給包裹了起來。
任何殺傷性的武器在觸碰到屏障的瞬間都會被反彈撕碎,無形的風流走于建築之間,将其中的平民百姓牢牢地保護了起來。
一曲終了。
外面不間斷的流血沖突之聲真的如溫迪所言那般消停了下來。
沒等溫迪鞠躬緻謝行禮,熱烈的掌聲就已經在酒吧中響了起來,其中還夾雜叫好聲和劫後餘生的隐隐哭聲。
更有激動的客人甚至想要沖上前來向溫迪要個簽名,卻被森鷗外不動聲色地擋了下來。
調酒師接過了溫迪歸還的擴音器,開口語氣中略帶一絲調侃。
“這下要是不請你當酒吧駐唱的話,客人們可能都會排着隊來找我算賬了。”
溫迪原本還在心疼剛剛在混亂中不小心被撞灑的幾瓶酒,聞言頓時眼睛一亮。
“所以這是同意讓我在酒吧裡當駐唱了嗎?”
調酒師點了點頭。
“當然,于情于理都應該如此。”
森鷗外此時也終于放開了懷裡不斷掙紮的愛麗絲,語帶自嘲似的歎了口氣道。
“結果最終竟然是靠一個小小少年平息了混亂,我們這些大人還真是沒用啊。”
愛麗絲十分認可地贊同了他的後半句話,并踩了他一腳。
森鷗外盡力掩飾住了吃痛的神色,轉頭看向溫迪繼續說道。
“不過,我實在有點好奇,你是怎麼做到彈完這首曲子,就能讓外面的爆炸停下來的?”
溫迪無辜地攤了攤手。
“我不知道啊。”
“我隻是打算一直彈到外面的爆炸聲停下來為止而已。”
“畢竟,一首曲子有多長,還不是由演奏者說了算嘛。”
【真的假的】
【總感覺好像被忽悠了,是我的錯覺嗎?】
【剛剛不是還有人說溫迪看起來這麼單純,肯定不會裝的嗎】
【雖然但是,他這個理由其實也說得通,更沒法解釋的還是那個掉進酒吧裡面的炸彈吧】
【我都以為這就要寄了,還在懊悔沒有押注賭這個任務者撐不過三天,沒想到瞬間就反轉了】
【那股力量到底是怎麼回事,是風嗎,這麼個地下密閉空間哪來的風?】
【不會是溫迪搞出來的吧,但我看他好像也沒什麼動作啊】
【我覺得應該不是,溫迪看起來真的沒啥戰鬥力,可能是剛好在附近的風系異能者吧】
【還有他為什麼能這麼笃定地說待在酒吧裡面很安全啊,不是已經有過炸彈掉下來了嗎,雖然最後不知道為什麼沒出事,但難保下一次不會出事啊】
彈幕的這些疑惑都被森鷗外給通通問了出來。
溫迪狀似沉思了片刻,開口回答卻跟前面一樣沒什麼含金量。
“我不知道啊。”
“離得有點遠,還有那麼多人擋住了視線,我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
“隻不過,待在地下酒吧裡面肯定要比不斷傳來爆炸聲的外面更加安全,為了讓大家能夠更願意聽我的指揮,隻好把話說得絕對一點啦。”
他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地道。
“好險好險,幸虧最後沒有翻車,不然我的信用值就要用得一幹二淨了,也沒法厚着臉皮當駐唱蹭酒喝了。”